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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远忽然想起来娘常常嫌他没出息的事，这是真的，他爹十七岁圣上钦点的探花，他娘是武林前十，可偏偏他文不成武不就，连煮碗饭都糊锅。

“十四年前的确是个尤物，可惜了，我不喜欢十五岁以上的。”

小莫愁没有说话，她静静地坐在那里。

然后他回答：“阿悦也死了。”

说罢，他按动了轮椅扶手上的什么东西。

温栖华打断了他的话，笑意收敛，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机关兵人，冷冷道，“在你们这群废物身上花了这么多心思改造，居然敌不过一个肉/体凡躯。”

那机关兵人声音里带着恐惧，“那个……那个拿剑的人……”

随着一声轰鸣，大殿左侧的机关门轰然而开，一个半条腿都报废了的机关兵人慌不择路地冲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温栖华面前，“报告！报告宗主，他……他追过来了！”

温栖华坐在大殿的正中央，重新捧起了那个陶瓷小碗，小孩跪坐在他脚下的金丝软垫上，顺从地抬起头，小口小口地吃着男人喂来的饭菜，不敢动弹一下。

“莫六吗？”温栖华动作一顿，终于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兵人，“他出地牢了？有点太快了啊……那么多机关，还有你们，都拦不住的吗？”

这是一个机关人！

莫远从地上蹦了起来，神色先惊后怒。

娘或许会问：“阿悦呢？”

温栖华头也不抬，“嗯？”

莫远慢慢走向被关在牢笼里的小莫愁，他这一瞬间脑海里一片空白，又好像思绪纷杂。

……

唔，大概率还是会挨一顿骂。

大概率会被骂一顿的吧。

是太惊讶了吗？

“我来接你了？”

莫远缓缓靠近了一点，在小莫愁膝前蹲下身来，他眨了眨眼睛，握住女人搭在膝盖上的双手，抬头看去，“娘？”

但是，他现在很有出息啦，或许他可以叫娘收回当年的话。

下一刻，地板剧烈晃

……行吧，其实这些他都不想说来着。

“我亲手害死的，我不是故意的。”

他想着待会怎么跟他娘说话。

他微微一叹，“扔到蛇窟弄死去吧。”

牢门被推开的声音惊动了里面坐着的人，她缓缓抬起头来，地下太黑了，莫远看不清她的神色。

他应该会就忍不住哭出来的，想当年一样没出息，因为他现在就感觉眼眶有些热了。

他或许会说，“爹已经死了，我埋在五屋山了，但娘你不许去殉情。”

小莫愁慢慢张开了嘴，嘴唇嗫嚅着，仿佛想说什么，莫远凑近了一点，想要听得更清楚。

“太让我失望了。”

机关兵人神色惶恐，“不是这样的，宗主，他……”

他将钥匙插到锁眼里，慢慢转动着，打开了牢门。

这个念头刚从他脑海里蹦出来，伴随着一阵“咔咔”声，那跟他娘长着一张脸的“女人”就当着他的面，从头到脚整个儿——散成了一堆零件！

下一秒，一枚小铁箭从女人嘴中射了出来，莫远瞳孔一缩，迟了半瞬才一偏头躲去，所幸铁箭很小而且没什么力道，只在他侧脸滑过一道很小的伤口。

“因为我只剩你了，这世上我只剩你一个亲人了。”

他轻轻一笑，语气很轻松，“娘，是我。”

入魔

“但是你能不能晚点再骂我，等我带你逃出这里，你想怎么骂都可以的……”

“乖，张嘴，吃饭。”

莫远慢慢朝前走着，二十步几乎像是走过了这十四年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