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到余福贵那家, 是他媳妇来开的门，对周明坤笑着说：“是你家要办满月酒呀？太谢谢了。”

方营给他揉一揉，赔笑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太急了，我是怕你说我们只是帮忙搬行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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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晚上，一行人被村长安排在村委会几间办公的屋子里住下，搬来几张床凑合几 晚。第二天，戏班的人搭戏台，方营将带来的九个人都派出去，挨村挨户敲门告知三日后要唱大戏的事情。

有的是打量，有的带着排斥，但更多是高兴，知道他们是来送消息的。

这里家家户户门口都种了树, 枝繁叶茂, 伞盖一样撑开，门口尽是凉荫, 有的老人会坐在门口树荫下聊天，孩童在家门口的树荫下玩石子、泥巴，跳绳。

第一次，没人回应，隔会儿又敲一次，还是没人回应。

还是拿到了通知，才算安心呀。

“没什么, 阿爸就是想大家一块高兴高兴。”周明坤礼貌笑一笑, 指了下隔壁问，“伯父在家吗？”

到县城之后，车子就不能往前开了，大家卸道具的卸道具，吃东西的吃东西，班主对副队长那一掐耿耿于怀，拉着方营到一边怒道：“你掐我干什么？！”

班主一想，确实有这个可能，只能咽下这口气，“还是你想的周到。”

饭碗分给方营, 周明坤问他：“通知到哪里了？”

行动

他带着自己这一个戏班子走南闯北，到哪儿都是受人尊敬爱戴的，多少年没受过这种委屈了。

“那我们过去了。”

东屋窗户朝南，正是午后开窗敞门通风晒阳光的好时候，但此刻门窗紧闭，屋里光线昏亮，经过一上午的暴晒，宛如蒸腾的火炉，闷出一身热汗，除了闷热，还泛着浓重的潮湿。

搬着行李走得慢，一行人到村里，天色近黄昏，周阿妈做好了饭菜，但一看这么多人，又赶紧进厨房忙活，周明坤拎着在镇上买好的肉菜进厨房帮忙。

“在的，他这两天都在家。”

下午，周明坤重走当年去和云遥约会的那条路, 到余村, 遇上正在通知的张警官, 没剩下几户人家了，周明坤也担心自己不是专业的，没有警察观察的仔细，和他一路去敲门通知。

村里的娱乐方式十分匮乏，唱大戏更是好几年才能有一次的好事，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整个大坝山像过年一样热闹起来，等到通知的欢呼雀跃，没等到的翘首以盼，连水田也不去了，担心错过了通知。

刚吃过午饭，这会儿巷子里许多家门口都坐了人，扇着扇子，没聊天，就盯着他们两个陌生人。

门口是四分五裂的瓷碗，倾洒的米饭和青菜混合进淌过来的水里，油腥味浓重，顺着洒了一地的水到床边，石头地上倒扣着个半旧的淡红色搪瓷脸盆，床边挂着歪歪扭扭的发白蓝色床单，而床上，是更乱的身体姿势和凌乱纠缠的喘息。

张警官皱起眉头，周明坤也奇怪，富贵媳妇说了在家，怎么没来开门？

“都行。”

“余村了吧。”

到云遥家门口, 张警官没有先前敲门的利索, 盯着严实的木门, 停了几秒。

“难道不是吗？”

“好, 好。”

方营耐心解释：“你看刚才周家大哥为难的表情，嫌我们人多，你要是这么说，他就该进村找人来帮忙搬了，我们还怎么进去保护你们？”

方营挑了下眉，听见年轻男人说：“我也去吧。”

戏台搭了两天, 第一天下午的雨一直下到连着第二天早上，出了太阳才能接着搭。中午，周明坤和周阿妈做好了饭送过去。

乌泱泱的队伍，十九个人，只能找村长安排了。

张警官抬手敲门。

都知道那是云遥的村子, 两人同时安静，又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