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眶酸了一酸，且将他也握了一握，“夜华，你我夫妻整整百年，便正是人间的一世，很是圆满。眼下，我决心已定，不再回转。望你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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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我一番醒过来，竟觉得你消瘦了些？”

他的手蓦地将她握紧，闻得这话面上已白得没有血色，“你可是因着我回了九重天，才说出这般的话，若是如此，我大可以当日死在你身旁，也不想听你说这些话伤我的心。”

片刻，支坐起身，且将她扶了一扶，眼下这般，却已不大好点灯。

……

她将师父安置在狐狸洞中，于第二日，独自回了九重天。

她笑一笑，只平静道，“你且同阿爹阿娘，去一封书信吧。”

“我晓得了……”

她紧握了他的手，且将煎好的药小心喂他饮了一碗，他痛得缓了些，手心却仍是一层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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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勉强扯一扯唇角，且扶他起来又饮了一碗药，为他掖一掖被子，“身上的伤，可还疼么？”

她心口一阵难受，末了，涩然道，“阿离我已送回了庆云殿，待阿爹阿娘回来，会将咱们的和离书递上去给天君，夜华，往后阿离会代我守在你身边。”

她于洗梧宫中寸步不离守了五日，第六日晌午，他终于醒转过来，这一番见着她，扯出一个温柔的笑来，且费力抬手，将她颊侧的发拢了一拢。

他眸中黑色涣散，终抚上她的脸颊，笑中隐着极致的苦涩，“我这一生只爱你一个，而你却打算……不要我了么？”

四哥仍守在紫宸殿，见着了她，显是松了一口气，“我只道你这一去，不知何时回来，还想着同你收一收这天上的残局，谁料得，你动作竟这般的快。”

耳畔一阵窸窣整衣之声，他面上热了热，心中十分汗颜。

她进到紫宸殿中，夜华已有些好转，只昏迷中仍是习惯的忍着痛。

……

因太过珍重，方才只短短一句话，竟已惹得他动了情。

白真显是愣了愣神，反应过来，不由得苦笑一声。

她胸腔中酸涩万分，恍惚又想起了从前的那些过往，“我仍是素素时，爱你爱得十分真心，然你亲手剜了我的眼睛，将这场爱毁得一丝不剩，以至后来，你付出的再好再多，我思及你那时的面庞，心都是冷的，诚然你彼时心中的权衡取舍，我尽数知晓，但实话说，这般剜去我眼睛方能成全的爱，我十分瞧不起。你说你爱我，当年我跳下诛仙台时，你又为何不说？！”

他摇一摇头，沉静道，“已不大疼了，等我伤好些，我们便回去青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