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遒劲,青丝却绵绵。信中切切地问着她的近况,盼着与她见面,细说大婚之事。信的最末,写着:
雪嬷嬷长叹一声,退了出去。
“唉。”雪嬷嬷不由得叹一声:“殿下,老奴知晓您心里难受,不想嫁,也不想坐那个位置。但形势如此,陛下拳拳爱心,您就接下罢。”
这人,八成是以为她遭了胁迫,困在宫中,想救她出去。可是,这里不是黑风寨,白狼少年的一腔孤勇,换不来转机。
“不逼自己,如何能往前走呢?”云意回给雪嬷嬷一个惨淡的笑。
雪嬷嬷心疼得不行,像小时候一般将云意搂在怀中:“作孽哟,我可怜的殿下。”
云意慢慢擦干眼泪,提笔回信。
一封信从袖袋中拿出来,信封上空空无落字,云意看了一眼,本已麻木的心仿佛被刺穿了,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来。
雪嬷嬷惊了一下:“我的殿下,怎地眼睛肿得如核桃一般!初水,去拿几个鸡蛋来!”
“澹台桢——”云意喃喃,展信阅读。
云意拆开信,信封里除了信,还滚出一粒殷红的相思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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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猝然冷下来,仿佛寒气在湖底关了整个冬季,如今全部释放出来。澹台怀瑾见势不对,拍了
“再啰嗦一句,就把你踢下船。”
既如此,就将情丝斩断,一别两宽。他是如此的出类拔萃,合该有一心一意的小娘子与他相配。
母皇将大曌朝沉沉地压在她的肩膀上,她终其一生,都逃不出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了。
夜风吹过,水波微澜。黎川飞至小舟上,抱拳道:“公子,属下方才看到丛绿姑娘急匆匆地往这边赶,就上前问了问,丛绿姑娘托属下将这封信交给公子,并传来一句话。”
床榻里面的身影懒懒地动了一下,随后坐起来,掀开床帐。
雪嬷嬷握住云意的手:“那人托丛绿传信,都送到我这儿来了,殿下要看么?”
“殿下别逼迫自己。”
云意不说话,眼睛盯着地面的某一处,呆呆地看。
“她不会来了。”
盼与君生生世世,同赏满船星河,长河落日。
“嬷嬷,您知道了?”
“什么话?”
云意将红豆放入白皙的掌心之中,仿佛捧着一颗血泪。
“表哥,你在等下去,也无济于事。陛下已经给三殿下和兰容与赐婚了,不可能有转圜。如今早过了约定的时辰,她还是没来,不是已经表明态度了么?”
银月湖,一方舟子飘飘摇摇。
装着新衣,新首饰的箱笼摆满了大殿,雪嬷嬷喜气洋洋地转到榻边:“殿下,新衣都送来了,您快试试!”
玲珑骰子安红豆,刻骨相思知不知?
“年少情怀,最是熬人,乍一断开,必定是断肠挖心之痛,老奴明白的。”
一滴泪落下来,洇湿了信纸。
云意站起来,看向雪嬷嬷:“不,嬷嬷,你不懂。”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澹台怀瑾在心里愤恨地骂了一句。到底是不敢出声,窝下来不出声了。
云意无声地哭了一会儿,伸手擦干眼泪,将信都拿过来:“嬷嬷等一等,我给他回信,既然要断,就断得干净。”
澹台怀瑾叹气又叹气,徘徊又徘徊,差点把舟底踩出一个洞来。然而立在舟首的黑衣男子依旧恍若未闻,看着夜色中的茫茫烟水。
阳光从窗外折射过来,落在新开的荷花上,一滴露珠从荷瓣滴下,落在云意手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