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爵道：“尊贵的皇太后，根据公开的数据和消息，现在双方的军力应该是势均力敌的，谁进攻，谁吃亏。”

说真的，他还很期待这一次见面了，因为前段时间，他和苏曳交流了很多很多次。

而西太后，不太懂，却强行懂，强行自说自话。

如果换成历史上的文祥，百分之一千不会这样做，因为君主不喜欢听，甚至会迁怒于他。

慈安忽然问道：“爵士，你觉得现在北边的战场会是什么结果？”

眼前这个被俘的俄国贵族，不但聪明，而且还很真诚地交流，完全不像是那个讨厌的俄国公使，充满了面具，狡诈。

她在后宫中，已经算是有文化的了，但是和大儒比不了，这些内容都是提前做功课的。

但男爵道：“但是，您把这些话组合在一起，反而变得空洞无力了。而且并不贴切眼前的现实，所以我觉得贵国应该先去做事，去冒险，然后再去一遍一遍验证您口中那些充满智慧的哲语。用全新的政治、经济、军事实践，重新去验证古老的智慧，从而得到全新的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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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太认真的，哪怕对方说的话再幼稚，他都会很认真地回答，给一个不太深奥，足够真诚，又不至于太肤浅的回答。

于是，翻译照常翻译。

认知着实不够，而且是那种他无从辩驳的那种。

在旁边的文祥，已经非常意外了。

接下来，双方的交流越来越吃力。

在他看来，真的就是智慧的碰撞。

男爵道：“是的，太后娘娘。但是我国的陆军是长时间在欧洲战场厮杀出来的，贵国的军队虽然经过了新式训练，虽然有最最优秀的军事领袖指导，拥有非常好的武器装备，拥有极其高的理论指导，但是战斗力和我们军队还是有差距的。你们军队太新了，经历太少了。”

仿佛山顶上的路，虽然险峻，但却足够容纳两个人的脚步。

“自己觉得很好，别人看的也很好。”

因为，男爵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回复西太后了。

接下来，西太后又是一番辩驳，说得玄而又玄。

男爵道：“自认为模样，和外人看的模样，终究是有差别的。”

而两宫太后是事实上的君主，所以男爵觉得这更是一场高端交流。

男爵松了一口气。

很少说，应该，绝对，一定之类，刀锋一样的言语。

“有几种情形，自己认为很好，别人看了都觉得很差。”

慈安道：“我们兵力是你们的两倍。”

锐利，而又包容。

苏曳明明是居高临下的，但是又站在平等的位置上，进行交流。

“自己觉得不够好，但别人却觉得很好。”

就是，双方交谈的位置可以很高，但是不会很狭窄，更不会如同刀锋一般，完全无法立足。

男爵甚至想要擦拭汗水。

什么的领导者，就有什么样的臣子。

东太后还好，她不太懂，就不说话。

整整半个多小时，西太后准备的功课终于全部用完了，交流终于结束了。

男爵非常认真的听，然后道：“太后娘娘您说的话，每一句都充满了哲学和智慧，显然最开始说出这句话的人，是经过无数的思考和事实验证的。这也证明了你们确实是一个古老智慧的国家。”

结果……

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对对方文明不一样而产生的宽容度。

这……这才是正常问题呀，虽然很直白，但是也不装。

西太后道：“贵国已经打了败仗，却还如此无礼吗？我国几千年文明，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又岂是你们这些国家所能了解的？”

西太后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她说的那些话，都是表面上很好，引章据典，但实际上胡乱拼凑，言之无物。

但，现在执掌政权的苏曳，就是实事求是的风格。

顿时，两宫太后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这一番交谈，让这位男爵心力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