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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烬就那么坐着，没有要动的意思。

她干脆地摇了下头：“罚酒吧。”

两人谁也没让步。

她从前应该是光芒万丈的。

在乌镇，即便是那些混子，也卖周烬的面子。

皮夹克裹着烟草气，兜头罩在孟夏头顶。

这四五年里，少年靠着拳头，混在街头巷尾。

包厢里的人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孟夏。

黑皮讨好地笑：“烬哥转一把？”

孟夏怔了一下。

这是第一次，他的身边出现了个少女，还挺漂亮。

他干瘦，顶着头黄毛，看上去就流里流气的。

僵持了一会儿，周烬突地笑了一声。

沈野和蔺沉面面相觑。

周烬大爷似的靠着：“继续啊。”

有人喊了声烬哥。

所有人都看出来，黑皮是在试探。

漆黑的眼睛冷下来，盯着孟夏，仿佛只要她说好看，就要弄死她。

酒瓶骨碌碌地转，最后指向门边。

这里像是另一方天地，靡乱，肮脏，黑暗。

包厢里原本在玩大冒险，桌上放着一只空酒瓶，瓶口转到谁，谁接受惩罚。

他踩着桌沿，懒散地坐进沙发里。

纯赤，明媚。

黑皮觑了周烬一眼，少年换了个姿势坐着，脚踩在桌沿，全身上下都是懒散的痞气，丝毫没有解围的意思。

孟夏咬牙，心里先蹦出混蛋两字。

周烬往前倾身，手指捏住瓶身，撩起眼皮，视线在孟夏身上停了两秒。

孟夏安静地站在门边，身上中规中矩的校服，与这里格格不入。

周烬重新靠回去，看戏似的看着她。

她有自己的骄傲。

他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少女。

“美女，你觉得我们烬哥怎么样？”

孟夏掀开盖在头顶的夹克，看到几张熟悉的脸。

孟夏端起桌上的一个杯子。

“好看？”

包厢里这才重新热闹起来。

沈野和蔺沉都在，还有几个没见过的生面孔，头发染得五颜六色，明显是社会上的混子。

孟夏抿住唇，没答。

周烬从来不带女的来这里，他是个混子，却和他们不太一样。

她什么都看不见，被周烬拽着走了一段，进了一间包厢。

泥娃娃真招惹他了啊。

安静片刻，黑皮凑了上来。

他是故意的。

周烬的大半个身子笼子黑暗里，头发和眼睛都是黑的。

包厢里头原本乱糟糟的，在门被周烬踢开时，陡然安静下来。

他的胆子大了不少。

她没沾过酒，辛辣的酒灌进喉里，她被辣得发懵，呛咳着，杏眼咳得湿漉漉的。

孟夏选了真心话。

很冷的笑。

周烬想让瓶口指谁，瓶口就会指谁。

他不守规矩，却有自己的一套规矩。

她的头顶笼着一簇暖黄的灯光，即便穿着最普通不过的校服，也掩盖不住身上那种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