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人大都避讳谈生死，周烬不同。

她索性抬起下巴任他看。

周烬松开手，突地笑了。

半边脸颊一鼓一鼓。

周烬睨她一眼，侧身让开门：“跑什么？”

他就没一句话是不带刺的，孟夏想躲开，可是那只手追着她不放，像是较什么劲。

就那么看着她，嘴角扯一点，不像笑。

“你挺逗。”

警惕极了。

笃信她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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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心情好坏。

见她不动，也不催。

新切好的西瓜，牵着孟柠去了隔壁。

他的身上重新挂上了懒散的痞劲，看不出昨天堕落得没什么生气的模样了。

言下之意，不是主动招惹。

孟夏解释：“昨天是蔺沉让我去看你的。”

见她这幅不避不闪的样子，周烬没什么兴趣了，无聊地松了手，转过视线，也不看她。

小院的门关着，她敲了几下，吱呀一声。

孟柠翻了一会儿，迈着小短腿回去拿。

“看完了，我死了吗？”

直到两双眼睛几乎贴在一起。

孟夏的心中砰砰跳。

出乎意料，周烬伸手接了，撕开糖纸，丢进嘴里。

周烬嗤笑一声，没拦。

孟夏轻轻吸口气：“也分给哥哥一块糖吧。”

周烬靠在那儿，盯着她露出来的一截脖颈，没有接话的意思。

孟柠“哦”了一声，她刚刚开始上幼儿园，认识了很多新同学。

他一向不把这些约定俗成的规矩和准则当回事。

她是第一个说他活得不好的。

是不想欠他的。

他掐住她的下巴，把人往前拎了拎。

“你挺能装。”

孟夏趁机和孟柠说：“有草莓味的糖吗，姐姐也想吃。”

那把花花绿绿的糖里，没有粉红色的包装纸。

之前她只见过周烬一次，小孩子忘性大，早就不记得了。

她其实不太确定周烬会不会接。

宋月如总是给她装一兜糖，上学时，给同学们分。

是让她进去的意思。

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会儿，他身上的夹克晒得发烫，滚烫的体温贴着孟夏。

门开了，孟夏抬起头，看见张熟悉的脸。

扒着她的脸看，挺新奇。

就那么靠着，手指搭在门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敲。

最后，她看着那双眼睛，诚实地说：“活得不好。”

挣脱不开。

还是要两清，楚河汉界，周烬听明白了。

两人的关系挺诡异，孟夏抿了下唇，拉着孟柠退了一步。

孟夏蹲下来，给她理了理被吹乱的衣领：“是姐姐的同学。”

等院子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他也不笑了。

孟柠也觉察到不对劲，不安地攥着孟夏的手：“姐姐，这个哥哥是谁？”

这样堕落的日子，有的人羡慕，有的人唾弃。

周烬的一条胳膊支在门上，夹克上的铆钉泛着冰冷的金属色。

她摸出一块糖，挺小，拿花花绿绿的纸包着，踟蹰地看着孟夏。

她试着挣扎，越挣扎，周烬手劲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