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班里发过便利贴，要每个同学写目标院校，贴在后墙上，只有两个人没写，一个是周烬，一个是孟夏。

简直就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从前在b市时，他在r俱乐部受过专业的训练，在赛场上总是最惹眼的存在。

烬哥都盯着那个苹果看半天了，就普普通通一苹果，愣是让他看出了塞尚那幅名画的调调。

“不吃给我呗。”

她没反应过来，迟了两三秒，才惊吓闭眼，手脚都发软。

孟夏垂下眼睛：“我还没想好。”

周烬的车骑过一段，又掉头。

他的恢复力简直惊人，一晚过去，完全看不出昨天出去买泡面时病得要死的模样。

周烬把烟拿下来，吐口气：“不去。”

安渡港边，一群少年坐在码头吹风。

周烬扭过头：“滚。”

她就那么点小胆，他又把她吓哭了。

孟夏不知道，他折腾回来一趟，是为了说这句别哭，还是为了抢走那个苹果。

小陈摸了盒烟出来，也给周烬递了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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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真走了。

周烬咬着烟，没点，一条胳膊支在脑后，仰头看着雾蒙蒙的河面。

地上摆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周烬把啤酒罐往旁边踢了踢，捡块空地坐下。

孟夏的后颈被一道目光刺着，抬起头，果然看到那双熟悉的眼。

孟夏轻轻松口气，刚要走，人群中一声惊呼。

“去呗烬哥，冠军能拿十万奖金呢。”

蔺沉也拎着罐啤酒蹲过来，他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从他爸的眼皮子底下溜了出来，简直像是重获新生。

乔辰半玩笑半认真：“等你想好了告诉我一声，也让我参考参考。”

周烬坐在摩托车上，外套被风掀得鼓起来，后边跟着俱乐部的一帮狐朋狗友。

以她的成绩，考上个不错的大学不成问题，这一年，最热门的专业是经管和计算机，挺多人都在便利贴上写了这些专业。

有一天会被人知道，没必要遮遮掩掩，谎言说多了，得用更多的谎言才能弥补。

他们沿着街口骑了过去。

他的胸腔里一阵阵地躁，她真厉害。

耳边一声唿哨。

小陈是插科打诨的一把好手，觉察到他心情不好，问：“今年镀城那边的山地摩托越野赛又要开始了，烬哥要报名吗？”

孟夏交了空白的便利贴上去。

从她身边经过时，从她提的那兜苹果里捞了个苹果出来，往半空一抛，又懒洋洋地伸手接住。

孟夏垂下眼睛，避开那道目光。

离得太近，她几乎感受到周烬滚烫的体温。

“别哭啊。”

乔辰被和她冲散，脸色惨白。

刚才车上的少年睨了他一眼，野蛮，乖戾，狂妄。

——

他再迟钝，也明白他的意思了。

孟夏发懵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一睁眼，就看见头盔后面少年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马达声裹挟着风声擦过她的耳边。

这群不良少年在乌镇的名头不小，张扬狂妄，一点也不在乎惹眼两个字。

银发戳在眉骨，又冷又野。

他的话没说完，街道尽头一片笑闹声，动静不小，许多人都抬头去看。

那个比赛周烬基本每年都去，每次都能拿到名次。

他摘下头盔，银发被风吹乱，漆黑的眼盯着那个苹果。

乔辰犹豫了一下：“你以后想考去哪儿？”

他抬了抬下巴，拿口型比出三个字。

周烬那天压根没来班里，不可能写。

小陈坐过来，扒着他的肩膀。

“烬哥，苹果能看出个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