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把手机举到孟夏面前，正对着她的脸。

她大概知道黑皮他们要做什么了。

孟夏的手被绑在凳子后边，不动声色地解绳子, 解到一半, 黑皮把烟扔在地上，捻了捻。

“别怕。”

他们要把周烬从里到外，彻彻底底地毁了。

“行。”

头顶的吊灯昏黄，孟夏抬起眼睛看着他。

她想跟他说别来。

黑皮的第二根烟没抽完，守在外边的人就推门进来了。

孟夏的心狠狠一沉。

少年的目光太过阴冷，黑皮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目光。

黑皮狠狠吸了口烟, 一双三角眼眯起来，左脸上的一道疤没在烟雾里。

港口的灯还亮着，下头的河水漆黑冰冷，深得看不见底。

对面接得很快。

前几天她听沈野他们说过，黑皮手下的一帮兄弟去俱乐部闹，最后都被抓起来了。

他是要报复周烬。

最近俱乐部一直出事, 就是黑皮手底下一帮兄弟干的。

她之前在小夜都见过这张脸, 那天周烬跟黑皮闹了不痛快，两拨人原本井水不犯河水, 也时不时凑在一起逢场作戏，后来闹翻了。

旁边有人凑过来，手几乎挨到孟夏的脸蛋。

黑皮想起什么，掐了烟，打了个视频电话出去。

孟夏皱眉, 手心攥着冷汗。

“碰见你之后，周烬在往另一条道上走。那条道敞亮，但是不是我们这帮人该去的地方。他既然这么选了，就跟我们这帮兄弟桥归桥路归路了。他把我们逼成这样，兄弟们也不能让他多好过。”

孟夏慢慢闭上眼。

他挂了视频，又摸了根烟，点了两次，把火点上，吸了一口。

他吸了口烟，脸上的横肉笑得发颤：“这么一个人，我挺想看看，他再摔进泥潭里是什么样子。”

黑皮掸掸烟灰, 把那只手格开：“那小子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你要是动了, 他发起疯，估计得弄死你。”

孟夏看见了对面的周烬。

他朝那人一挥手：“出去盯着, 人来了说一声。”

“你也用不着担心, 周烬来之前，我不动你。”

“哥，人来了。”

晦暗的夜晚，他的车停在路灯下，一身戾气，像是发狠的兽。

黑皮开了窗户，半截身子探出去，往外边看了一圈：“那小子四年前来的乌镇，他是个有手段的，白手起家，干什么都是一把好手，脑子也灵活，兄弟们叫他声烬哥，是打心里服他。”

“外边都是我们的人，你走不了。”

门砰地一声合上，屋里就剩了黑皮跟孟夏两个人。

黑皮这人记仇，是活脱脱的地痞流氓，跟周烬他们不太一样。这样的人，做事不择手段，什么都干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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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皮很快把镜头转回去：“没动你的妞，不过你要是带了警察来，就说不准了。”

看见她时，他愣了一下，戾气淡了些。

孟夏一阵阵地恶心。

他很聪明，估计听黑皮报出地方，就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

刚才周烬拿口型朝她比了一句话。

周烬的声音很淡，漆黑的眼里透着狠劲：“你找的是我，跟她没关系。动了她，老子让你鬼都做不舒坦。”

孟夏的眼里慢慢浸出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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