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以为然。

“你杀了她。”人鱼开口。没有什么起伏，只是在陈述事实。

何时蔽住月光，四周一片浓黑，只有水母本体发出的幽幽荧光。

114越来越慌，要是有谁能在就好了。正这样想着，沉闷气氛中，蓦然响起一道古怪语气：“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114吓得缩回珊瑚手链，随时准备带宿主跑路。

这样说，门口的机器圆球会难过到掉机油吧。

114如芒在背，沉不住气手滑按到保护模式。

空气中，隐约飘动蔷薇余烬的气息。

要是小冰花脸上露出丝毫恐惧厌恶，他要……做什么呢？

他只轻轻撩起一点就停下，刚好半遮半掩露出人鱼一小截下巴尖。

分化不久的双腿承受不住一天之久的行走与站立，闻歌倚着断柱，不知何时跌落在地面。

竟然就在它旁边！不知来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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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阴晴不定的目光很快对准了它……住着的手链。

路烈沉吟片刻，还是放下手，任由人鱼银发滑落。

暴君衡量利弊，起码，他还没有觉得腻味。

路烈步伐轻巧，凑近撩起闻歌几缕银发。因精神力本人的烦躁，火焰绞缠连绵，炙热到密不透风。

耳垂骨钉幽红闪烁：“这个破地方。”

人鱼手腕上的珊瑚手链是他给的。

——杀了他？

似乎一直戴着，从来没有脱下来过。

蓬松卷曲的长发遮掩住人鱼脸上表情。从刚才开始，他始终没有抬头看过路烈。

自从莫名其妙被发现，114很怕对上路烈。

比起在火焰里彻底安静下来的灰烬，他喜欢鲜活的，就算冷着脸也能让他高兴的小冰花。

“啧。”昏暗中倏尔亮起火光，照亮路烈略带嫌弃的表情。

像极了闻歌那段望不见底、自我放逐的深海岁月。

救命，这是……要灭口的节奏吗？

他知道了多少？

但这种时候，路烈竟然成为它心中最可靠的存在。小水母怀揣一丝感激，可怜巴巴回过头。

路烈手指微动。周身流焰霎时更亮几分，危险暗流涌动。

“啊。”路烈瞥去一眼，漫不经心应声。

闻歌听到熟悉的声音，恍惚眼前耳鳍与路烈一剑贯穿心脏的画面重合。

114不敢吱声。悄悄看看路烈，再偷偷看看宿主，十分之忧愁。

窗外暴雨倾盆，惨白划破浓黑，骤然现出路烈身形。

其实宫殿地砖有打扫过的痕迹。

起初，路烈从荒星带回闻歌，不过觉得他是个娇里娇气、新鲜有趣，足够无聊打发时间的宠物。但现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