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陆时祈都难得词穷，竟不知该说什么来缓和这莫名沉重的氛围。

——因为裴慢慢突然晕倒，他们再激动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了。

可忻艺心里也清楚，哪怕这声“妈妈”不是在喊凌玥，更不可能是在喊她。

作为母亲，她无比理解忻艺的付出跟辛苦，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再当着她的面刺激她呢？

皮。

根本不需要他们再开口诉说什么，他已经知道他们这些年从未间断的思念跟不舍。

裴慢慢喊着“妈妈”，结果在场的两个妈妈都不敢动作，只愣在原地。

但凌玥跟忻艺各自尴尬沉默，陆泓景跟沈厉川便也不好有什么动作。

他被陆时祈扶着从沙发上坐起来，面前是四个沉默无言的大人。

摇晃晕眩的大脑变得平稳安定。

谁也不敢确定他在喊谁。

没办法，陆时祈出口打破沉默：“再试试吧，要是再醒不来，该送他去医院了。”

十月怀胎的辛苦，又有长达十六年的伤痕心痛。

原来“是”会比“不是”更让人情绪激烈。

一个本该在十五年前就化成灰烬的人，变成了他，变成了裴慢慢。

妈妈。

意识恍惚，过了好一会儿，晕过去前的记忆才拼凑完整。

场面出奇安静。

“……哥哥？”

父母都这样，沈雾深就更不能轻举妄动。

看到鉴定结果的那一眼，他僵硬窒息，到现在还有肌肉记忆。

于是尴尬的场景就这么出现在眼前。

刚才裴慢慢突然晕过去，怎么都叫不醒，嘴里一直说着胡话，不停地喊着“妈妈”。

他没有回答陆时祈的问题，只呆呆看着忻艺跟沈厉川。

尽管陆时祈内心也不淡定，可从外表看，他依然是全场最冷静的人。

光线跟色彩一点点清晰。

裴慢慢只感觉呼吸终于通畅了。

结果又只有陆时祈能担此重任：“慢慢，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对了。

并没有因为裴慢慢醒来而变得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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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即便她非常想要上前，去感受这一声“妈妈”，也只能忍住，强迫自己接受尊重裴慢慢的感受，让一切慢慢来。

“……”

还好这回他顺利将裴慢慢叫醒了。

又是陆时祈的声音将他唤醒：“……慢慢？你还好吗？现在好点了吗？”

“还好你醒了，不然就要送你去医院了。”

照理应该是在喊凌玥，可忻艺就在身旁，她也不敢上前。

他们收到了亲子鉴定的结果报告，上面显示他就是沈厉川跟忻艺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