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里，还死死捏着一枚白玉绶带鸟衔花佩——这枚玉佩，他昨日才亲手替秦霁挂上。

赵望急匆匆举着火折子下去找人，不过一个转身，他便浑身僵硬，立在了原地。

塌过一遍的地方，最有可能塌第二遍。

可谁能拦住陆迢？

“大爷！”

陆迢挥开，怒目而视：“我不是说了叫你去码头堵人？混账东西，你还在这晃什么？”

他们的明日还没有开始。

陆迢兀自走到佛灯下，才走两步便发觉不对。

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所有人的目光一齐转向陆迢刚刚下去的地方。

“大爷！”

赵望诺诺应是，又看向陆迢乌漆漆的两只手，将那副袖套放在他的身侧。

枯焦的断梁残瓦堆压在一起，足有半人高，密道入口已是埋得严严实实，找不出半点存在过的痕迹。

面前的尸骨焦黑，瘦小，缩成了小小一团。

彭——

姑娘哪里还出得去？此间偏殿再没有其他出口，司午他们二人皆守在外，姑娘的的确确没能出来。

众暗卫合力挖了一个多时辰才将入口重新挖出。

连声的呼喊下去，里面未有任何回音传出。

陆迢跳了下去，密道中的火熏味比上面还要浓，混合着令人窒息的臭。

重新点起提灯，火光擦亮的瞬间，他眼底仅剩的一点希望随之湮灭。

浮动的尘霾吸进鼻间，在他心肺里埋下厚厚一层，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

陈旧密道里滚进碎瓦断木，脏乱到无可入眼。

是烧毁的梁木砸了下来，瓦砾碎石稀稀拉拉的滚动声停下，众人才从将将落定的飞灰之中找回视线。

他还没亲眼见到秦霁，还没带她去看她的家。

——

大爷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将防火的袖套递过去，“大爷，您别伤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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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迢浑然不觉，徒手在其中翻找，赵望在外面看得着急，顾不得许多，叫人拿了工具一起进来。

被水浸过的梁木，桌台，摸起来还是滚烫。

陆迢早背过身，继续在一片滚烫的狼藉下翻找。

直至夜深，里侧那座焦黑的佛灯轰然一声塌下。陆迢心头一颤，不顾旁人阻拦，提灯朝那里走去。

口岸那边没找到人，他怎么敢走？他怎么敢放秦霁一个人在这里？

“爷，属下这就带人过去。”

着一片片灰烬扑面而来。

他深深吸了口气，移开上面的佛灯残骸，下面果然有一条道。

陆迢只觉心如刀割，每近一步，那把架在他心头的钝刀便压深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