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了这一步，还畏畏缩缩，那就真不像个男人了！鲁北平心一横，撸起袖子就往人墙上扎，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凭着力气将挡在身前的人拎开，本就拥挤人群在推波助澜下荡起巨波。

“淳王还对你说过这样的话？”陆旋眉头皱得更深，一时竟不知该说淳王竟然如此相信班贺，还是淳王对皇帝是如此想法。

顾拂点点头：“不着急。这又不是最终成绩，中武贡士只说明你获得了角逐一甲的名额，还有殿试等着你呢，那才是争第一甲的主战场。”

顾拂笑眯眯打了个稽首：“我不来怎么能见证自己的话灵验呢？”

皇帝对他的疏离可能是保护，得到上位者的青睐，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陆旋反问：“我有那么愣？”

身侧的人正看着他，笑眯眯地抬手招了招，班贺有些惊讶：“去尘，你怎么来了？”

几日后武科会试成绩已出，兵部大门外放榜，这回去看热闹的人比上回更多。

“将欲翕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夺之，必固与之。”班贺喃喃道，“我还疑惑皇帝为何近来如此亲近他，恐怕正是这个缘故。”

被皇帝龙体抱恙的消息吓得从西北塞外连夜赶回，往来数千里，自己累得够呛，却发现人还有精神熬夜批奏疏，还不能抱怨两句了。

班贺假咳一声：“咳，这话可不能外传。”

“师兄，咱们夜里来看吧，那会子人少。”阿毛唉声叹气，捏了捏酸痛的胳膊，怕是都淤青了。

陆旋靠近他耳边，气息拂过耳畔，话音却留在了耳朵里。班贺双颊飞起两抹血色，强自镇定：“到时候再说。”

班贺：“……哪件事？”

参加武举的汉子们各个身高体壮，肌肉虬结，下盘稳如泰山，仗着身材比成人纤细试图往里挤的阿毛感受到如同撞墙般坚硬的躯体后，沮丧着一张脸退回到师兄身边。

话音刚落，阿毛跳了起来：“出来了出来了！平哥出来了！”

“听说今日武科放榜，我也来凑个热闹，怎么样，看到成绩了吗？”顾拂看了看周围，“那提前为自己找好后路的小子呢，该不会胆子小得不敢来了吧？”

人群在榜下集结里三层外三层，呼朋引伴、欢呼雀跃，人声鼎沸。阿毛扯着嗓子喊“开水来了”，愣是被淹没在人声里，外层一堵人墙严严实实，无孔可入。

众人立刻向前看去，好不容易看到成绩的鲁北平被四双眼睛死死盯着，想说的话卡了壳，吐出一句：“顾道长，你怎么在这儿？”

自觉心境已平的鲁北平临到头还是有些手抖，不用再担心影响其他考试的众人终于不再按捺，激动万分关注起成绩来，不顾边上的鲁北平，倒像是这件事与他无关。

他抬手收了收宽大的袖子，露出一只纤长的手来，摆出熟悉的姿势：“我掐指那么一算，起码是个唔……”

班贺转向鲁北平，询问：“等人散了再来？”

班贺笑着摇摇头，转口说道：“万一，以后离了骆总兵的照拂，你在外一定要小心谨慎。”

鲁北平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多谢顾道长吉言，我在榜上找到了名字。虽然不靠前，但，总归是中了。”

熟悉的后脑勺以开山破海之势冲开一道口，然后没入攒动的人头里。过了好一会儿都没见人出来，班贺翘首张望，察觉身边有人靠近，暂时收回注意力。

顾拂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放下，方才重获自由：“不说就不说，还没找你们收钱呢。”说了这

班贺捂着他的嘴：“知道顾道长嘴灵，一说就准，还是等北平自己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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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淳王会说，别看皇帝年纪不大，心眼多得很。”班贺摇摇头。

陆旋满意地从他手里接过茶壶往外走去，这茶再不泡都要潮了。

皇帝龙体消息是机密，能传出去必定有人授意，是谁就不必明说了。

“知道。”陆旋下巴一点，“你还说过一件事，记不记得？”

抓不到错处，那就给他做错事的机会，只要想办一个人，那就有的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