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望去，恍若要越过这幽都万丈沉黑，再路过烟火人间，最后登九霄云巅，无有阻碍，像是要一眼瞧到这浮海孽世的尽头。

梁辰问：“何事？”

但他偏不参与辩解，许多事自己想明白了，就像吃了顿好茶饭，咽下收好便是。

梁辰不多过问，跟着脚步缀在后头，回忆着说：“是这样的，您初到百安城之后那作乱的听夏花妖不就是遵循所谓主人吩咐，而后作乱犯上，显些害了你们几位。”

这么一个人，天天到处搜罗党羽叫他主人。

“我记着，那江度最是个硬气傲骨的，不肯屈于人下，也不待见别人俯首奉承，就算之后堕仙化魔，追随者众，向来也不要他们跪的。”

浮屠花生八瓣苦恨，玄衣冥王行走期间长袖轻拂花海，也收着浑身铮铮之气莫要伤了其中一朵，即便有这般惜花之心，面上也早已肃若寒霜。

只说：“或许，时移世易，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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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的恩仇情怨，他向来是看一看，也就过了，便是玉庄曾和白玉春坐谈论道，偶有激愤之时，江度在旁都能听得进去也能思索得明白。

仅凭白氏万州灵洲一卷，虽是窥得些过往烟云，往事即便如昙花璀璨难留，却也能从那些细碎片段中追述一二。

谢逢野微微摇头：“他不会喜欢他人的恐惧和奉承，也不是因为所谓清高，而是他压根不在乎。”

“就一点我不大明白。”谢逢野脚尖一转，往玄冥殿的另一个方向去了，“我记得，先前许多妖怪，凡是涉及魔族的，都爱叫一句主人。”

“江度绝非是会随意变换想法的人。”谢逢野长眸之中浮涌上来些暗色，“不过，你说的对。”

“不会。”谢逢野斩钉截铁地否了他，“至善至恶，是登九重天造福众生也好，是入魔道屠戮万里也罢，都是大作为，能有此等作为，绝非心性能轻易改换之人能做到。”

江度，或者叫他司江度。

“作乱确有，犯上倒未必。”谢逢野道，“如今许多变故，皆因妖族向来受欺压而生。”

“是要从其他方面，不过不急。”谢逢野看着栏杆殿宇之间灿若红霞的浮屠花，满意道，“这会子不就是拼个耐心吗，我能等，他可等不了。”

不应当。

他极少说话，偶有相帮妖族之语，无论如何本心都不该是个坏的。

，或许能从其他方面入手。”

况且，他又是对于万事万物都不屑的，要说起在乎什么，恐怕天大地大也就只在乎一个月舟。

梁辰虽是同魔族还有他们操纵的饿鬼打过许多回交到，却也没实实在在地当面见过所谓的“江度”是什么样子，更难以多加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