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残光如落花，轻飘飘地从那金色凤凰身上凋零，变成瞧不见的风，融进火里。

这次响的，是不世天的钟。

“本尊是冥王！！你们想死给谁看！”

与此同时，留罪岛的钟也疯了，只管于千万里外送来哀声，一响比一响更沉，一音比一音更远。

幽都上空，哪里还见得到江度和月舟。

“让我进去！！你们当这是谁的地界！！”

想来留罪岛的钟刚才就把自己撞碎了，却没能留住主人。

它消逝得那样快，都来不及让风推一把。

绝望像山一下拍过来。

“江度！司江度！”

谢逢野面前的法障渐渐变薄，直到散去。

只有光尘在漫天浮着，又无谓归处地缓缓落下。

“月舟！住手！！我们一起啊！！住手！！”

他越喊越没章法。

终于，一切都停了下来。

“老怪物……”谢逢野喉咙嘶哑，恨自己破不开这法障，只能死死地盯着里面的月舟和江度，眼睛都不肯眨一下。

那些火却长长久久地烧着，生生将天道那些光符咒语一笔一划地烫成烟，再散进虚无阴黑之中。

他像是张了口，而耳边尽是乱响钟鸣，以致于他说了什么，连自己都没能听见。

一声而已，千重万重，荒凉的铿锵。

谢逢野胸腔中焦躁一片，挥手散了见月，而扑身过去用拳头捶打，发了疯一样地喊。

。

剑诀应召而去，本刻劈天破世之剑意，才触上江度的法障就如飞雪投海一般无声无息地没了结果。

又听钟响。

月舟始终张开双臂，道道金光擦过他的身旁，那身形被勾勒得枯槁单薄，瞧得辛酸不已。

谢逢野拼尽全力的怒吼没有一句能传到月舟耳边，光尘纷扰，山摇地裂。

玄色慢慢地铺回幽都顶上，谢逢野手臂还悬在法障前头，拳头捏得死紧，却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以此昭告三界，有位神仙殒命。

直把嗓子眼喊得腥甜发痛，光幕里的那两道身影还是不肯回头看他一眼。

离身的本相凤凰没有再回来，千万里之外，昆仑虚上留罪岛的钟，敲完了最后一下，还天地以沉寂。

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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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壮之气充斥天地之间，能把世间所有湖海都烫得沸腾起来！

静得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此响悠远荡开，一直撞进了幽都的黑暗深处。

谢逢野先动了动手指，才将手臂无力地垂下，恨不得自己什么都没听见，连目光都麻木地追着那些散落的光尘一路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