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怪物一如既往地笑他是个小憨憨。

“话是这么说。”谢逢野咂咂嘴，显得尤为疑惑，“可你回来这么久，想找的人可见到了？”

却是先说：“是非对错，并非记忆可做决断，善恶在心，褒贬却不由己。”

谢逢野陡然停步，倒是惊得身后出神的尘三差点没收住脚。

与挑衅无异。

谢逢野垂着眸，任凭斑驳阳光片片从他身上滑落。

这些问题总绕不开冥界奇妙之处。

“就是不知，里面的镜子禁不禁得起考验。”

来到不名镇期间。

彼时小龙懵懂，只会仰头大闹听不明白。

小的那块业障镜。

看来，张玉庄对于这次地方着实很看重。

“听说你跑了又回来了。”

这不就找到了。

谢逢野有意放慢脚步，偏头朝身后面色不佳的尘三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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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那块落入幽冥高悬忘川，小的那块就再无踪迹，或被有心者收着，或消散于世间了。”

但总是有问必答。

谢逢野虽然迫于压力且良心发现般地认真批阅过许多幽都事务。

谢逢野料到会是这样，无所谓地笑着继续前进。

却也详细看过城中众人的卷宗。

小龙整日无所事事，总爱缠着老怪物问东问西，尤其喜欢三界上下那些惊奇怪事。

老怪物总会耐心地说下去：“至于那业障镜的作用，无非就是往前囫囵一站，种种过往皆现于那面幻镜之中，再根据规矩评定，断其善恶罢了。”

作为一个前来受审的犯人，如此神情落在维安队首领眼里。

“所以天地之间，只有那一面业障镜高悬于忘川吗？那岂不是离了此处就不能真正分辨是非善恶了？”

小金龙更听不明白了：“那凭什么？”

倒是气派。”谢逢野漫不经心地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目光扫过两侧格格不入地矗立于林野中的金柱。

眼看着将要走到那高塔前面。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个玩笑话，凭着规矩断其善恶也是玩笑话。”

思绪却飘到了许久之前。

“创世时有块至纯之石跌落大地碎成两块，便是业障镜了。”

其用量之足，三人环抱怕都勉强。

尘三选择直接无视他，不多说话。

老怪物仰头望向昆仑虚层峦起伏的雪山。

彼时他还没做这幺蛾子冥王，昆仑虚还有个老神仙。

“凭心。”

尘三困惑地瞧着面前的背影：“这在不名城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

你看。

看了良久。

老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