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此化身，想来他也要回复许久。

张玉庄释放完所有幽怨，身体止不住地摇晃，他疑惑地看向月舟，问：“你难道不知？司江度什么都没告诉你？”

若月舟什么都不知道，如何能联手青岁谋划到这一步。

无非就是重来一次。

“生生死死，枯荣复始。”

他想。

黑刺穿破天道，带着电光与死气冲向幽都。

唯有一样，如今也找不见了。

他缓缓仰起头，在成意神骨之下，他打开魂台，放出了同他纠缠了万千年的幽怨。

张玉庄眸光黯淡，低声说：“我不信这个。”

谁拦他，谁就该死。

那些幽怨在不世天上空呼啸，转动着成为一个巨大旋涡，越来越快，化作一支巨大利刺。

魔、鬼、神、仙，此时此刻都在幽都，正是一举歼灭的好时候。

仙城也好，不世天也罢。

整个三界为之震颤。

月舟始终静静地站在旁边，注视着这一切发生，没有任何动作。

他和月舟今日到此，不是来杀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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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朋友，我对不住你。”他说，“若早一些能知你为何痛苦，或许我们谁都不会走到今天。”

青岁破了这规矩，先前对面而立，张玉庄都难以分辨真假之身。

没什么可说的了。

终于，月舟问：“你想杀了妖怪，但你比谁都清楚，妖和恶念一样，是杀不死的。”

龙族可开龙脊，恰如谢逢野如此做只为了给玉兰一具化身好让他抗住天道惩罚。

被青岁困住那一刻，张玉庄最后一次试图发动天道，可天道却拼尽全力抵抗，只在幽都之上凝了些黑云就不肯在听任命令了。

为了困住他。

说什么总有尽头，总有轮回。

张玉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月舟带着一身浓雾缓步过来，静静地站在张玉庄面前，隔着青岁傀儡破裂化成的青光法障，久久未语。

怎么可能。

张玉庄平静无比，深知事到如今，说再多也是无用。

可化身只是傀儡，无法另分意识出去。

这么多年，命运从未对他施舍过半分善意，他挖空心思也想不出一个要继续爱这个世界的理由。

张玉庄意识到这一点，手指却不由衷地颤抖起来，

“他什么都没有告诉我。”月舟声音也染上几分疲惫，“我能做到这一步，只因为信他，也信你，所以今日在此地看见你，我也很难过。”

浓雾中，似乎月舟低了低脑袋，复而强调：“我真的很难过。”

长久对立，张玉庄神思几近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