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片端上来的时候盛在精致的小铜盆里，底下有酒精炉加热，奶白色的嫩肉裹着亮晶晶的红油，令人食指大动。

饮料明明不含酒精，景烨却在灯光下倏地红了脸。

顾正熙最后只点了一道招牌的主菜，红彤彤的水煮鱼片，其他都照顾到景烨的口味，尽量选了清淡的。

老板还送了他们两份自调的饮料，冰块和果汁在杯子里碰撞，散发出淡淡的橙花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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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是这家？”顾正熙迟疑着迈进门槛，被满眼的暗调氛围灯、黑白灰s风餐桌和宝石般的酒品陈列柜惊了一惊。

“你别看这是网红店，味道是真不错。”景烨说着便把他往自己熟悉的位子上带，“我帮他们搞过推广，他们主打新派融合川菜，老板和我特别聊得来……”

“考完了就等于考上了。”景烨斩钉截铁地说，接过老板递来的菜单推到他面前，“看看，想吃什么自己点，我请客，也算是报答你上次……呃，好几次的救命之恩。”

他记得在《敲钟人》那个剧本里，景烨还为此大倒苦水。

“而且，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啊。”

很奇怪，他从这几句话中完全感受不到嘲讽之意。对方并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但真的会为了他的成功而高兴。

这就是他所谓“缠着自己”的意思吗？是不是太温和了点？

他理解不了顾正熙背叛祖宗的口味，但他接广告的时候什么刁难人的要求没碰到过？在这家店拍的视频现在还挂在他的首页呢，不过是表情扭曲了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哎，你进来啊，外面还下着雨呢。”景烨一边把雨伞装进塑料袋，一边对顾正熙喊道。

“我的意思是，你不是不能吃辣吗？”

他捏着杯壁，重重地与对方碰撞了一下，玻璃发出清脆的响声。

“干杯！”景烨首先端起杯子来，“预祝我们未来的大编剧、大导演小顾同学金榜题名！”

他二十多年以来进高档宴会厅的次数多到令他厌烦，但这种适合朋友几人听着音乐小酌几杯的地方还真没来过几次。景烨占据了靠窗的一张小方桌，淡黄色的光芒从几何形状的桌灯里漫射出来。他配合爵士乐的节奏轻轻敲打着桌面，与慢慢划过玻璃的雨珠应和。

顾正熙的喉咙有些干涩。

顾正熙轻笑一声：“什么大日子？只是考完了，又不是考上了。”

，就是这家？

“谢谢，”他盯着景烨的眼睛，郑重地吐出两个字，“也祝你心想事成。”

景烨脱下外套的动作顿了一顿，冲他笑道：“这不是——你能吃嘛。”

顾正熙也就不再言语，慢慢翻着厚重的皮质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