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稚愣住，抬手摸了摸颈间悬了十一年的玉，这是他十七岁生辰那日，陆沉舟送他的生辰礼。

他本打算在冰雪中孤立一万年，谁料那情爱兜不住，还是雪崩一般瓦解。

“你到底在看什么？”

沈云稚低头看书，不理会陆沉舟。天气热，他灌了一杯凉茶，还是觉得浑身发烫，主要是因为陆沉舟的目光。

沈云稚脸通红，语气却十分威严，道：“你这是冒犯天颜，往重了说可以定你个妄揣圣意的罪。”

中途太子去出恭，亭中只剩他们两个，宫娥内侍都站得远远的。

沈云稚挥着小飞虫，没好气：“你没聘礼是朕的错吗？”

陆沉舟闻言敛了敛眸，然后还是盯着他看。

他一日日在那样的目光中沦陷。

“臣的聘礼，许多年前就已经给陛下了。”

陆沉舟掀了掀眼皮，说：“陛下之前说臣可以娶妻。”

“这块玉是我家传家之物，只赠心爱之人。”

这天授完课，陆沉舟赖赖唧唧的，跟在沈云稚旁边不肯走。

陆沉舟这才垂了垂眼皮，说：“天颜，好看。”

这日在御花园，陆沉舟给太子授课，沈云稚也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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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沈云稚：“……”

沈云稚闻言一愣，半晌后方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陆沉舟垂眸，视线停在他衣领下的那根玄色金丝线上，说：“那枚玉。”

陆沉舟又说：“可是臣娶妻没有聘礼。”

太子这时回来了，看到沈云稚的脸，稚声问道：“父皇脸为何这样红？”

沈云稚摸着那枚玉，垂眸不语。这块玉他戴了十一年，沐浴睡觉都不曾摘下。却直到今日，才知道它的意义。

陆沉舟沉默了许久，才说：“反正除了你，也没人能给了。”

聘礼……

沈云稚：“……”

沈云稚停了下来，看向他：“你说什么？”

沈云稚仍是不解：“什么？”

陆沉舟又说：“陛下既要臣娶妻，就得把聘礼归还。若不归还，就得……”

舟。

沈云稚突然忍不住了，放下杯盏问：“太师做什么一直盯着朕看？”

这时，有小飞虫飞了过来，他有些浮躁地挥了挥衣袖，想把小飞虫赶走。

沈云稚怕他又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便只让其他人远远跟着，问：“太师还有事吗？”

他把玉从衣服里拉出来，问：“这是你的聘礼？”

“陆沉舟，那时候你就…… ”沈云稚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着他问：“ 你怎么能那个时候就把家传的玉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