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谢旨送人之后，陆沉舟捧着那个小箱子回了屋里，把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屏退了，这才打开。

沈云稚盯着那四个字。

沈云稚知道这是什么了，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有些字看不清。

他放下画集，觉得自己还是太高看沈云稚了。十年如一日，小流氓还是那个小流氓。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箱子，由太监总管张公公亲自奉到他手上，说：“也不知这里面是什么，陛下千交待万嘱咐，让奴才一定要亲手交到太师手上。”

陆沉舟：“……”

心中悲苦，无人可语。

接着他声音低了低，免旁人听见，又说：“陛下还说，让你没人的时候，再打开看。”

眼泪滴到纸张上，沈云稚终于伏案痛哭。

陆沉舟看到他手里的东西，先是愣了愣，然后走上前来，无奈道：“你是哭得最多的皇帝了吧？”

山海皆可平

沈云稚哭得肝肠寸断，说：“陆沉舟，我们好吧……十年了，都十年了……”

“每思起魂牵梦萦，望明月而垂泪，观行云而独悲……”

十年相思，如受凌迟。

到底是什么东西？神神叨叨。

第二天，陆沉舟照旧进宫给太子授课。

陆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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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狂醉”

是夜狂醉……

沈云稚哭声不止，听见有脚步声渐近。他抬头朝门口望去，陆沉舟站在那里。

这是一个春宫画集，还是龙阳的。

然后又捡起书，躲到床幔后面细细研究了起来。

狂、醉……

人的一生有几个十年？他一天也不想再浪费了。

“是夜狂醉，不知所言。”

陆沉舟在原处坐了一会儿，起身关了门窗，下了帘子，掌了灯。

沈云稚扑在他怀里呜咽个不停。

陆沉舟第二天就在府上接到了圣旨，沈云稚赏了他好多金银。

原来这十年里一直在苦熬的人不止自己，他似乎可以想象得到，在雾城的深夜喝得酩酊大醉的陆沉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写下这些不敢诉之于口的话。

这是知道他喜欢书，给他搜的孤本？沈云稚还是有长进的，不愧是当皇帝的人。

是书，一箱子书。

陆沉舟那样的人，狂醉…

暑往，岁月难煎。心中悲苦，无人可语。十年相思，如受凌迟……”

陆沉舟兴致勃勃地取出一本，打开来看，只一眼，他就僵了。

可他还是努力睁眼，只堪堪看清最后面八个字。

陆沉舟拉起他，吻去他的泪，说：“我真该死，都是为我流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