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禁足坤宁宫，国朝首辅带文臣跪谏正德门。

出来的丫头脸顿时绷得更紧，想说什么，就听身后主子唤她。她狠狠瞪了这帮拜高踩低的宫人一眼，转身进了屋子，狠狠关了门。

出来的丫头绷着一张脸，提着空水壶对前头两位若无其事的宫人道：“怎的这时候还没热水？”

一个宫人皮笑肉不笑回：“咱们几个只管看屋子，上茶上水的事儿不归咱们管。姐姐想喝茶，得找那管茶的人。”

把眼泪憋回去，这才转身，摸着自家夫人手里的手炉都不热了，可这次愣是连个火盆都不给。哪里穷，都轮不到皇宫穷。皇宫里从来不缺火盆，只是竟然也有轮不到她们的一天。

如今看来，皇后是真的失势了。

以前就是皇后娘娘不待见她们，宫里也无人敢轻慢皇后的娘家姐姐，哪次不是香茶热水的上着。

“到那时候，就看兄弟你了。”大太监朝着一旁来人阴恻恻一笑。

了一口浓痰，冷声道：“真是人间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紧着来。”

“一个庶出，没点心机本事能当理国公府大奶奶？这位，我可听说了，不是个瓤茬本事手段尽有的，两面三刀，可不是个好惹的”

一旁早已进宫待命的锦衣卫指挥使闻言也是咧嘴一笑，手指间耍弄着的一把细刃窄刀，日光下一闪，锋利无比。

看着自家夫人发白的脸，这丫头又想哭了。

惹了天子厌烦，死？死，那是轻的。

国朝首辅，当众跪谏，陛下不能不好言相劝。眼下，陛下脸面已经给过了，再不识抬举，接下来就该是锦衣卫们的活了，诏狱的大牢可早就为这位准备好了。

大太监笑了一声：“大人您的活儿，漂亮，没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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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内外谁不知道，皇后娘娘不待见这位异母姐姐！偏偏这位一直以来怎么就能厚着脸皮往上贴的”

“还不知又要死多少人呐”有人呢喃。

跟他腰间的绣春刀不同，他的绣春刀是让人死的，而他手中这把刀，则是让人生不如死的。

眼里的泪都快掉下来了，这天底下果然哪里都一样，到处都是些拜高踩低的势力小人！府里是，宫里也没两样。

可惜了那位俊美的首辅大人，滔天的功勋，又如何？

“再不好惹如今只怕日子也不好过了！不过话说回来，看着就是个精明人，她怎么没看出来坤宁宫这时候沾不得？这时候还敢挨坤宁宫，不是上赶着给皇贵妃娘娘添堵”

屋内门一响，旁边交头接耳的宫人立即闭嘴。

整个皇宫上上下下都等着这场持续了两年的大礼之争最后的落幕。

“稀奇什么！哪次觐见日子，这位夫人不递牌子请见？结果，哪次皇后娘娘也没见过！”

想到这次可以落在那样一位硬骨头身上，这位锦衣卫指挥使死人一样苍白的面色露出兴奋的浮红。

天，不想让你活。

他一笑露出森森白牙，“好说，只待陛下发话。”

说完一挥拂尘，尖声道：“咱们回吧，接下来没有咱们的事儿了。”

宫中一处偏殿厢房，是后宫女眷的家人等待觐见的地方。内中有人并不稀奇。可这个时候，内中人递了牌子请见坤宁宫皇后，委实稀奇。

她家夫人一向强健的身子被两次小月子折腾得越来越坏了，可府中那些人就没有消停的时候。最近夫人下红就没真正停过，可偏偏连躺都不能好好躺下，

“都给咱家记着，这人呢，再厉害再能干，不明白——也是白搭。”

乾清宫低气压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