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已经坐在了八角宫灯下，正全神贯注看着手中书册。

月下忙点头。她知道绝不仅是这些。冬夜急递，从来都不会是小事，北方局势一定更紧急了。

他属于她。

这时只是抬头看过来，就同盘踞湖面的妖，一个目光都是最有效的引诱。

宋晋立刻起身，拉人入怀，拢起月下已然散乱的衣襟，惯常握笔的手为她一点点扣起。

就在刚刚，他的郡主让他清清楚楚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宋晋始终隐隐知道他在，可就在刚刚，她放出了他。携卷着滔天的欲望。

苍生指望他。

无法分辨这天与地，这夜与明。

八角宫灯静静燃着，温柔，旖旎。

他的手温柔地抚着她的后背，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道：“没事的，是外头有信送来”

只宋大人的衣领微微敞开，露出他线条优美的脖颈。

而她，拥有他。

烛火下，宋晋闭了眼睛。这才知道，他始终幽禁的毒龙，是何种模样。

她生而富贵，是大周最尊贵的郡主。可这世间一切在她看来都关联苍生，都是渺小于她不可轻扰的。唯有眼前这个人，属于她。

反而是宋晋，不时瞥一眼身旁人，有淡淡笑意掠过眼中。

好在，他拥有她。

硕大的乌木桌案，玄色大氅起了皱褶。

他安抚怀中的人，也是安抚他那完全失控的让他此时都觉心惊的欲望。

转瞬间，他已完成了转变。变成那个人前的宋晋：是温文尔雅的探花，也是克己寡欲的右侍郎。

是笃笃的叩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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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他的怀中，哪里也不会去。

嘴角含着他惯常的温润的笑，温和而从容。这时动手扶起倒了的笔架，推回桌角的砚台。

宋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缓慢为她扣肩头最后一粒纽扣。然后，狠狠把人按入怀中，宋晋抱着她，无声克制。

的腰间。她急需攀附，在即将到来的坠落中。

等到书房门开，时安进来的时候。

宋晋垂眸，仔细扣着。

这次，她听见了门外的动静。

八角宫灯静静燃着，房中喘息由轻到重。

宋晋温润的声音：“别担心，不过是北地俺达贡动向。”

时安低着头，一眼都不敢多看，上前呈送上京郊大营送来的文书，然后立即往书房门口站去。

在这个又深又冷的黑夜里，放肆又无法抑制地烧开，烧下去。

宋晋目光落在月下身上，顺手捞起玄色大氅，这才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襟。

宋晋拆开，一目十行看过，看向月下。

突然——

书房中很静。

宋晋目光一暗。

月下在宋晋温柔的轻抚下回神，终于再次看清了自己身处何地。

月下闭上了眼睛。

宋晋狠狠一抬头，看向书房门，抬起的眼尾染着红。

烛火下衣襟散乱，雪白柔腻从女子脖颈往下蔓延，熬红了人的眼睛。

书房安静。

她听到身后人一声轻笑，月下甚至没敢回头，只脖颈耳根再次烧起绯红。

她的身旁是经学义理，是大周律法，是北方军务，是六部文书，是层层叠叠的土地清丈文册。哪一个她都唯恐碰坏。她唯一能够且不怕碰乱的，只有——只有身前这个人。她可以肆无忌惮攀附他，抓住他，弄乱他。

如同雕刻一样，克制，认真。

月下此时正紧张地看过来。

短暂意乱后，月下毫不迟疑地迎上去，紧紧抓住他，轻轻咬住他。身前人几乎是狠狠一滞，然后是再也没有任何犹疑地压下来，是彻底的意乱，也是彻底的情迷。

宋晋收回目光，站在乌木书案前，看向来人。

门外是显然提高的喊声：“京郊军报！”

月下目光如同水波漾荡的湖面，雾气散去。

彷佛烧着一团火，炽热，难以抑制。

月下一眼都没有再看宋晋。

月下立即挣开，开始手忙脚乱收拾宋大人的书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