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最重要的,是那支录音笔,您一定要记得听。是他留给你的”
“你居然还活着”
他半坐起身,下身兀地疼痛,直到他感觉到大腿根有液体流动,才惊觉,原来全身上下,他还有无数个骇人的血洞。
十五、十六、十七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
良久,李倩抱着东西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她把纸箱放在陈东实身前,言辞恳切,“曹队出警前让我把这些东西给你看看。”
“你看了就知道了。”
“就让我看一眼……”男人的声音沙沙的,“就一眼,一眼都不行?”
影子缩回到暗处几分,独留一只手悬停在明处,就像屏风上血溅三尺的绣鸟。
汗毛一竖,是活人的声响。
“不是我不让你们见……”李倩急得直挠头,“叔,您别为难我。”
李倩没有打算陪他的意思,放下东西就退回到门后,只剩淡淡的声音在回荡。
李倩哀其不幸地摇了摇头。
“你的威龙。”
陈东实自哀自怨地朝着空气数落着,一束光打下来,是清晨第一缕破绽的初晖,他却丝毫感受不到何为温暖。
他深吸一大口气,顾不得擦拭后背上的冷汗,剧烈的痛感已经让他忘记这是第几次中弹,唯有二十八这个数字,仿佛钢钉一般,钉死在他的血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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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威龙咬住绷带,拔下脸颊上最后一块弹壳,预料之中的鲜血像开闸的山泉水,哗啦啦流满了整张脸。
好先不要见,何况,他刚醒了会,又睡过去了,你来只怕又会弄醒他。”
整整二十八片二十八
男人的眼皮微微一抖,呼吸更见消沉,“什么?”
尽管他早已预想到,这将会是一场血战,却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实力,全队三十多名干警,无一幸免,全部牺牲在敌人的埋伏下,刺目的红色漫山遍野,碎尸块如小山般堆叠,看不到一丝希望。
但他已无从反抗,眼睁睁看着那人走近,李威龙只记得那人脸上有疤,从左眼划拉到右嘴角,几乎斜穿了整副五官。
二十八。
“你们又没问他,怎么知道他不愿意见我?你们凭什么替他做决定……”
白雪大风寂若无人。
对讲机已经被歹徒粉碎,离他最近的补给站远在数十公里外,救援的信号发了出去,却迟迟得不到回应。十一月里的西伯利亚高原,恍若无人之境,这里也是违法犯罪的天堂。
陈东实乖乖退回到暗处,一屁股陷进尘埃里,地板的冰凉从臀根一路蔓延上五脏六腑,他整个人从牙齿根都往外扑腾着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