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低头一笑。用手抚了抚脸颊，有点烫烫的。

小弟们欣喜，一窝蜂似的围在台子前，李英达每人都塞了一份，无所谓道：“心情好咯，这些东西我都吃厌了。”

他别过身，擦了擦汗，校服袖口乌糟糟一片。

其余人纷纷将目光聚拢，眼里满是揶揄，不敢出声。

友。”

“林朝阳同学，”一盒巧克力味的哈根达斯递到眼前，“这是你的。”

十数米开外的值日生满脸涨红，气喘不停，被天气热的。

李英达说，“你都流汗了，还说不热？”

他自做主张地挑开盖子，舀了满满一大勺，递到他嘴边，“难道要我喂你？”

男孩幽幽抬头，见哈根达斯的尽头，是一张笑意璀璨的脸。风中舒展的小脸盘子，宛如一枝迎光盛绽的向日葵。

红笔再次停住。

“这算朋友吗？”女人一脸急切。

又见英达。

林朝阳早已发现，每堂课课间总会撞见李英达。

人群里，唯独一人充耳不闻。他提着一大桶浸完拖把的脏水，默默从旁边搬了过去。

两人是在值日时才见到的面。

“去你妈的，”有人骂了句，“吃着东西呢，什么内裤不内裤的，恶不恶心？”

林朝阳说：“我不热，谢谢同学。”

旁边人都在说，这人好奇怪哦，冲了十几遍手，怎么还没洗干净？

林朝阳和李英达，就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啊。

“他还说，他很羡慕同年级的一个孩子，他英语很好，总是帮阳阳做笔记，阳阳也会帮他补数学。”

林朝阳埋头分拣垃圾，配合同学，把多余的碎灰纸屑倒进簸箕里。男孩坐在乒乓球台上，他的手边，堆着高高一垒哈根达斯。

答案只有他自己知道。

林朝阳礼貌推开，“真不用谢谢谢你”

说完抿了下唇，汗吧嗒滴在手腕上。

“当然算。”李英达说，不过是在心里，“当然算朋友。”

其余人都不大好意思，却都停下手头动作，眼巴巴地望着男孩手上的包装盒，默默吞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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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图书馆，李英达就在图书馆借书；他去食堂，李英达就在食堂买饭；哪怕是厕所，也能撞见他在洗手。

一群人哄笑不止。

小弟叫赞不绝，“好吃啊，四十块一盒的冰激凌就是不一样！比我身上穿的内裤都贵。”

“哇塞老大，今天阿姨又发零花钱啦？居然请我们吃这么贵的冰激凌。”

李英达捧了几盒走过去，笑笑说：“这里多了几盒，看到同学们值日好辛苦哦，要不要也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