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楼船前甲板，下方发生的事看得清楚了，似乎是在一张竹筏上，卧了一只光滑无麟的粉白大鱼。

他张开手臂，连连恕礼，待声音渐落向众人道，“天降祥瑞，当与诸君百姓同贺！”

将白鳍豚称为祥瑞，荀柔开始只觉得好笑，毕竟就是对他而言，见到白鳍豚也真算吉祥了，只是他认知里的吉祥，和他们必然不同。

“我替太尉前去询问！”黄忠请命道。

此情此景，纵使铁石心肠，也要烧融，荀柔目眩神迷，热泪盈眶。

荀柔有些惊讶睁大眼睛，那不是

果然热闹。

荀柔自然也看出他是功名心切，有意表现，又一笑，“不妨，我们一起去看，当是有什么热闹。”

只向前几步间，船上戍卫也神情兴奋起来。

“不知何人闹事，我这就去看看！”黄射脸色顿时不好，急忙道。

颂祝声传播得飞快，先是楼船上的军吏到兵卒，就连贾诩也在慢了几息后，随大流加入进去，再之后周围船只上也渐渐都变成同样的话，整齐的声音。

“上天感应，祥瑞下降，恭贺太尉！”

这头白鳍豚竟是他抓住的，据说原本他所领了几只竹筏，在船队最前面，行至这段水泽，忽然就看到一群漂亮的白鱼，有七八头，出现在前方，并不断跃出水面。

“白鱼，这是江神，是、是江神显现啊！太尉，祥瑞！”黄射惊喜得语无伦次。

高大的楼船，开阔的平原视野，滚滚长江，浩荡长风，助增山呼之势，他立在船头，甚至看到江水两岸平民，向着他跪拜下去。

楼船上正其乐融融，前方忽然传来一片喧哗，很快又添了鼓声，荀柔转头向前一望。

“上天感应，祥瑞下降，恭贺太尉！”群吏只慢了一拍，也都呼啦啦一群折下腰。

甘宁湿漉漉的爬上楼船，这段时间他一直与荆州水军厮混，肤色渐渐变深，有点荀柔刻板印象中水军将领的样子。

这与过去祭祀仪式上的山呼完全不同，简直……简直……就像自发的、真实的、高昂热烈的崇拜。

……

听清众兵士声音的二黄并文聘，也都发生变化。

“恭贺太尉，”蒯良当即一揖，“昔者凤鸣岐山而兴周，今江神来见，必是天降吉兆之于太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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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荀柔看出他将水军还当黄家私有，也并不生气，摆摆手，“鼓声未乱，必不是大事。”

自有传令使至船两舷向外宣唱，于是又激起一片欢呼。

然而还来不及解释，就被随着而来的山呼声堵住。

。

“祥瑞、祥瑞！”众人连声道。

此时已在船尾，尽看不着前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