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子从挂在椅背上的包里翻出一小板白色的药片，掰出一颗直接吞服了下去。

付柠尴尬得直起鸡皮疙瘩，连忙打起哈哈：“学妹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啊，我觉得画得挺好的！”

“你怎么会……”

他侧身朝靳子靠近一点，小声且平静地描述道：“起先是胸口闷堵，慢慢开始呼吸困难全身发麻。紧接着心跳飙升，头晕、心慌、从内脏深处不受控制的震颤传向四肢，发出一身冷汗。想呼救却喊不出，想昏厥又无比清醒，感觉自己的神经快要失控了，就好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被丢进大海——”

说完便冲出了展厅。

“你知道鱼为什么会被水淹死吗？”

“是惊恐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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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子？”蓝蔚嘴角勾起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靳子突然蹲下紧紧环抱住自己，将脸埋进头发里，指甲瞬间在双臂上抠出了几道鲜艳的红痕。

他做完一番评价，才瞥见画作右下角的名签：05级国画系二班靳子。

付柠被吓了一跳，回过神赶紧扶靳子起身，到门口坐下。关切地问：“要不送你去校医院吧？”

付柠见状急忙说道：“那我去给你买瓶水吧，你等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她的眼睛就像两潭深不见底的黑水，和她的画一样毫无生气。

“你很懂画吗？”

“谢谢，不用了。”

“啊？”

定很痛苦。”蓝蔚说出结论。

“你的画让人有一种濒死感。”蓝蔚看向靳子的眼睛。

像是一定要听到蓝蔚的解释，女孩又重复了一遍，语气依旧没有丝毫波澜。

声音从身后传来。两人齐齐回头，正是刚才坐在门口的那个女孩。

“你刚才说什么？”

蓝蔚最先注意到的是她的头发。又黑又长的头发，带着自然的波浪，肆意垂下遮住手臂。像个伞盖，把女孩纤细的身体包裹起来。她五官精致，表情却很漠然，仿佛写着“生人勿近”的警告。

“我叫蓝蔚，咱们认识一下。”见她吃了药，蓝蔚心里也松了口气，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推到靳子面前的桌面上，“这是我的手机号，有时间可以来找我。我有个办法，对付惊恐发作很奏效。你要记住，濒死感仅仅是惊恐发作的一种症状，再痛苦也不会真死的，不必过分担心。”

蓝蔚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靳子的鼻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干枯的嘴唇也没有几分血色了。

“你看，画里看似春暖花开，燕落成双，却没有一丝生机。”蓝蔚摇摇头，“啧，真是花已谢鸟已死。”

“别说了！”

“你说什么？”

“这是我的画。”女孩说。

靳子猛地抬头，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回应了蓝蔚。

蓝蔚靠在一旁的桌边，说道：“艺术是意识在物质世界的实体。画如人心，自然看得出来。”

靳子应声微微点头。

靳子轻轻摇了摇低垂的头，没有说话。沉默良久，她问了蓝蔚一个奇怪的问题：。

靳子皱紧双眉，努力控制着呼吸，脸上尽是惶惑不安。她看了眼名片，又看了眼蓝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