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亭丽破涕为笑，忙把脑袋从他肩头抬起来，她都不知道一个人的眼泪可以这样多，她赧然看着他的侧脸，他那一本正经拧袖子的样子说不出的好玩，但她不想一会哭一会笑的，只是默默无言看着他。

这一场哭，好像把两个人之间过去没能说明白的一些阻碍都冲开了，整个过程他没有用文字表达过什么，他的举动却给了她无数暖心的安慰。

闻亭丽心尖一颤，她想起今晚楼梯间发生的那令人羞恼的一幕，然而这一回陆世澄并非帮她摘头顶的假叶子，而是异常珍视地抚了抚她的发顶。

这样想着，她简直等不及下一次约会的到来，还好明天周日两个人都没什么事，他答应明天一大早就来找她。

可惜她把他这身衣裳弄得那样乱。

闻亭丽的胸口一阵急跳，那会儿他果然察觉了她的小心思。

陆世澄一到家，管事就迎出来说：“邝先生和几位大夫在书房等您呢。”

由于一直被她举着，他的整条胳膊都麻了。

陆世澄点点头，本想直接去书房，低头看看濡湿的衣袖，又改道回房换外套。

她一边上楼梯，一边扭头看他，目光有点舍不得从他身上挪开。

【今晚还想去别的地方吗，你这样累，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一睁眼，就连她的身影也好像打在白色天花板上。

陆世澄站在一盏路灯的下方，光线将他身上的装束照得无比高雅漂亮。

可惜她的头发不大听话，才撩到耳后，又滑落回来，陆世澄大概从来没做过这种事，不免有点无措，抬眸看看她，伸指再次帮她仔细整理，可是这一次，他的指尖险些碰到了她的脸颊。

她难受，他也不好受，他望她一晌，再度倾靠过来。

他顿在那里。在那极短的距离内，她几乎能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他的眼神那样暗，让她耳热心跳，一度她以为他会吻上来，但或许她的样子太紧张，让他觉得她还没有准备好，又或者，他不想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吻她，最终，他克制地收回手，回去坐正。

她那双宝光流露的眼睛，就在他的上方跟他对视。

世澄试着轻轻抽了抽自己的衣袖，她才回过神。

可是一进自己的卧房，他就一头倒在床上。

这天夜里，闻亭丽一直在为自己的迟钝而懊恼。

他的目色比外面的月色还要温柔。

陆世澄眉头微皱，过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起身换上衣服，下楼一进书房，就看见

他索性张开两臂平躺在床上，眼睛牢牢看着天花板，他很少如此不理性，但现在，他只是放纵自己沉浸在这一心境里，就听见许管事在外面说：“澄少爷，客人们都来了。”

她该是多么迟钝，才会没想到陆世澄打扮得这样隆重是为了这次约会，这是他们之间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约会。

陆世澄整理完自己的袖口，回头正对上闻亭丽的视线，她眼里还含着泪光，样子看上去说不出的委屈。

跟她分开已经半个钟头了，他居然又开始想念她了。耳边萦绕着她清脆悦耳的声音，让他闭着眼睛无意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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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怎会有这样可爱的女孩，她的一颦一笑，她的表达，她的热情和真挚，都让他神魂颠倒，无力自拔。

然后，他小心翼翼替她把落在腮边的几缕湿发撩回耳后。

他的心情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平复。当他看到她包里那张孟麒光的名片时，他心里一度酸得要命。

陆世澄把她送到家以后，因为不放心，又站在路旁目送她上台阶。

关键是他的袖口湿到必须得拧一拧了。

可当她主动同她说起来龙去脉时，他的心又像是沉浸在了巧克力的甜液里。

她有点想笑，更多的是释怀。

她偷眼瞄他。他的呼吸有点急促，转头望着窗外，过半晌，他才平静下来，回脸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