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和在顺江府时的药味一样,和她小时在千佛寺时不留心伤着了时五哥哥给她涂的药的味道也一样。

可是想起今日看到的另外一个人影，阿意眼中又迷茫起来。她感到脑中混沌一片,过往和今日纠缠在一起,裹成了一团找不着首尾的乱线，压得她脑袋总是隐隐作痛。

燕昭眉梢微挑,开口时带着隐隐笑意,“看得这般出神,不认得我了？”

指尖最后虚空停留在眼尾处,阿意定定看着，只觉得她记忆中的五哥哥就该是如此模样才是。

越是想要寻找答案，就越是疼痛加剧。

做了点乱七八糟没头没尾的梦，到了后面突然梦到了不知究竟是在何处，五哥哥守在她床边笑着催促她莫要乱想，快些睡觉。

但小绫涂的药并非这个味道的，是以明显还有人重新又给她涂了一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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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意被唤回思绪，正要说话，忽然被一丝所有若无的气味吸引住,她鼻尖微微耸动了下，寻到根源处,这才发现原来是右手手背上的药味。

熟悉的药味。

在顺江府，燕昭倒是常会坐在自己床边……但又可能根本不是五哥哥。

没听到回答，倒是听到了一声明显的叹气。

那今日阿伯的话又该作何解释呢？阿伯为何要撒谎呢？

阿意心头蓦得一亮，这世上当真会有这般巧合的事情？

他似是累得极了，手肘随意支在床沿上便睡着了。

现在醒来想想，突然觉出几分荒唐来。

容貌相似，声音相似，习惯相似……若干个相似凑在一起，除非本就是同一个人。

她按耐住现在就要问问金生回来了没有的冲动，先看向床边上坐着的人，“你怎么来了？”

梦境中的声音一响起，她就放松了心神，安心睡去。

阿意下意识想要摇头，动作到一半忽然想起来，就在今日，她也从另外一个人口中听过一样的话。

本来也就只是一道浅浅的划痕而已，也就小绫和环儿大惊小怪,回来后特意给细心涂了药。

直到手指忽然被人握住，干燥的暖意从指尖蔓延到手心处——

阿意眼睫颤了颤，睁开眼睛，正要翻个身再缓缓神，突然发现床边上有道熟悉的身影。

阿意忍不住放轻了呼吸，良久，忽然伸出了手指虚空一点点描过这张脸上的五官轮廓——

阿意一怔，疑惑看去，“怎么了？”

在千佛寺时，五哥哥从不到寺中来，更不可能坐在自己床边。

见她神色怔怔，燕昭心底越发沉了些,面上却丝毫不露，只一边将阿意放在外面的手小心放入被子下,一边柔声道,“要不要再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