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运气不错，幽人中总有几个曾是你们的亲友，掌握了它们的弱点，你们就是猎人。苏黛，我需要你们帮我对付幽人，而你们没有我的帮助，很可能最后走不出这片沙漠。”

他眉目敛出厌恶之意，低声道：“只要幽煌树不灭，沙妖就无法被杀灭……你们要找的人，或是已成了幽煌树下的尸骨，或是异化为了幽人，而你们，既是猎物，也是猎人。”

凌随波看向蓝焰外的沙海。

附近的沙妖已经所剩不多，这会儿前仆后继的势头慢了下来，妖物残躯慢慢陷入涌动的沙海中，在下一波沙妖聚集攻来之前，可以有一段喘息的时间。

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围绕着两人的火焰烧得更炽烈了一些。

凌随波轻挲着下颏，解释道：“风神谷沙化前，有源源不绝的活人可以喂投给幽煌树，沙化后这里来往的人大大减少，到现在还留在这片沙域内的，只有你们和我，而这个结界内不会再有人来，我们就成了沙妖和幽人捕猎的目标，因为我们是最后的养料。”

她醒来时晨光微熹，身上盖着一件青芜的披风。冲车车壁上的兽皮已被掀起，透进来的道道光束中飞舞着无数灰尘浮沙，周围仍有几人倒卧在一边沉睡，队伍中精通医术的玉芙蓉正在给前晚受伤的几个人换药。

苏黛打了个呵欠，强忍住困倦，问道，“那明老的死又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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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黛仔细看了他两眼，起身跨出火墙，“那好吧，我回去睡了。凌少君还是要留在外面吗？”

被沙妖抓伤的伤口很容易腐烂，血肉极不易养好，所幸玉芙蓉处理伤处已很有经验，手脚也相当麻利，她嘴里叼着一根青色木枝，三两下就给一人换了药包扎好，含混不清地道：“下一个。”

凌随波再次环顾四周，夜已过半，沙妖的攻击告一段落，整片沙海暂时平息下来，但凛冽寒风仍回荡在天地间。

沙妖再次来袭之前，苏黛已倚在青芜的肩上坠入梦乡。

凌随波微微一怔，接着转开脸去，“今晚说了这么多还不够吗？让你上去睡你就去。”

凌随波微微点头。她离开后，游动的金蛇在她关上门那刻停住了，敛去光芒，再次化为一条长鞭被拽入眉目淡敛的男人掌心。

凌随波极不耐烦道：“我说了他因我而死，你们就当是我杀了他也行。”

苏黛也没含糊，点头道，“知道了。”

“上去睡吧，”他道，“养足精神，越往后越难走。”

“既是猎物，也是猎人？”苏黛有点发蒙，“什么意思？”

苏黛不死心，追问道：“睡不睡是我的事，怎么，我就问不得吗？”

他凝视着那双盛满怒意的眼睛，语声略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