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有按理来说应该在家里过暑假的师妹。

温灼华慢吞吞接通。

——除了她之外的人，全到了。

明明两个人出发很早，可一推门进包间，温灼华就眼睁睁看着包厢里已经坐满了人。

她旁边那位，赞同地、隐忍地、如同看见知己一般地——

快到餐厅的时候，温灼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温灼华沉默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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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师食指轻扣桌面，看向温灼华：“朋友？”

对比起来，路京棠倒是显得很镇定，一贯的光风霁月。

吐槽这车太贵的表情都太过坦然，丁点儿看不出来她曾经也在担心“别人看出来她不会系安全带”。

她看了一眼，见是陌生来电，干脆地挂断了。

她刚才有些低落下去的心情，好像莫名其妙间又好了起来。

路京棠跟着笑了一下，却忍不住有些心脏紧了起来。

点了点头。

温灼华蓦地一笑，想了想，回答：“诈骗电话吧。”

路京棠在问出“你都担心过什么”时，其实没预设到这样的答案。

温灼华有点疑惑他怎么追问下去了，但还是回忆了两秒：“不太记得了，应该担心的不少吧。第一次坐地铁，担心我刷不开闸机；计算机课上，担心别人觉得我只会用两根食指打字；在公交站台，担心别人发现我不会看朝向，但这个还好，因为我发现阿槐也不会。”

温灼华：“……”

路京棠没说话。

路京棠没多问，像哄着她一样：“那就不用接，要真烦了就跟我说。”

温灼华：“？”

像过山车。

路京棠漫不经心的：“我找人做掉她。”

她没做声，电话那边却仍旧在说话：“奶奶知道你在听，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路京棠转回头，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

要是他在就好了。

温灼华挂了。

温灼华想，她是什么值得参观的景点吗？

托小妹妹的福，他无需再问，便听懂了温灼华不会看公交朝向的原因。

师妹杨岚插嘴：“老师您别问了，一看就是师姐还没给人家身份呢，净提人家伤心事。”

他只是忍不住地在心里想。

温灼华脸上的笑意顿住。

她还没说话，余光里就瞥见……

她先自己笑了起来。

温灼华：“……”

路京棠问：“你那时候还担心过什么吗？”

温灼华还没说话呢，路京棠倒先轻笑了声：“我是路京棠，是夭夭的朋友，老师您叫我小路就好。”

她仍旧看起来很平静，路京棠懒懒问：“骚扰电话？”

是大大咧咧的姜回先开口的，面带喜色：“温师姐！”

温灼华：“咱们要不说点儿合法的话题呗？”

他走进去，把伴手礼分发给大家，所有人的目光都来回在温灼华跟路京棠脸上看。

可原来。

……

她们以前只要在村口等着就行，就能看到去镇上的公交。

他以为温灼华会说，担心英语发音不准确，担心别人都有才艺而她没有，担心大家暑假结束彼此交流去哪里旅游、而她只能默不作声。

路京棠听见那边似乎是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讲着他有些难以辨认的方言：“温……夭夭？”

这电话倒是挺坚持，又打来了一遍。

温灼华问：“怎么了？”

要是15岁的温灼华每一次担心的时候，他都在，就好了。

目光左移，看到了一旁神色淡淡的路京棠，姜回笑得更开心了，继续打招呼，“路师姐夫！”

只是很奇怪的。

小妹妹说，原来城市里的公交站台真的是像书上那样说的，分道路两边朝向的啊。

“？”温灼华看他，“跟你说？”

导师终于开了口：“夭夭，不给大家介绍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