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暑假那会儿，温灼华才没有这么忙了的。

路京棠怔住。

第二次是在两个多月以后，是10万元的进账：【路京棠，你过得还好吗？】

“to 路京棠：

在路京棠抽了第三根烟的时候，李秘发过来了一份文件。

李秘的效率极高。

……

在重逢前的一个月，温灼华还完了最后一笔钱，还完了她在还没有成年时便欠下的巨额债务，直到这个时候才有了为去世的父母大声哭泣的权利。

【“人潮人海，想念变成秘密”。】

——

几年间，她竭尽所能，赚了很多很多钱，可她依旧吃最便宜的饭，买最便宜的衣服，完全不享受人生。

她是很开心。

时隔七年，收信人拆开了温灼华的信。

第一次的留言是：【最后才还你的钱，还请不要介意。】

倒数第二笔，是今年年初了。

林亦宣没太察觉到路京棠的异样，笑着问了一句：“路哥收到的转账留言是什么？”

温灼华想，也好，她终于给这场独角戏画上了一个句号。

第三次是在跨年夜，8万元的进账：【应该凑够整数的，但，新年快乐。】

【还完你钱，好像连怀缅的理由都没有了。】

那封信很简短。

他思索了几秒。

温灼华想，她什么都没有，她很累很累，但她得活下去，她什么都会有的。

第五次是在去年4月，没记错的话，温灼华那个时候去向纯的奶茶店帮了忙，拿到了挺大一笔工资：【我喜欢你——愚人节快乐！】

路京棠有些坐不住了，他给李秘发消息，让李秘尽快帮他找到这张银/行卡的所有转账记录和留言信息。

银行转账留言，限制20个字以内。

他近些年的个人资产愈发庞大，很少会关注到单笔的转账。

路京棠顿了顿。

其实如果不是林亦宣今天提起这件事，他压根就不知道温灼华把钱还了回来。

他高三时捐的一笔钱，温灼华连本带息，足足从大学毕业还到了该读博士了。

像是有只手攥住了他的心脏一般，路京棠一时间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他那会儿随手给了一串卡号出去，问俞越干什么用，俞越却神秘兮兮的不肯回答。

……怪不得过去的几年里，温灼华会忙成那样。他甚至听陈槐讲过，温灼华钢铁到可以一个人同时打三份工，还要拿到国家奖学金。只要有奖金，学校里大大小小的比赛她全都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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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没准把这些钱都还完，她就能轻松一下了。

第四次是在去年年初，看金额，像是她发了奖学金：【怎么有这么多钱要还啊，哭一下下。】

最大的一笔是在去年8月：【从奶奶那里抢回房产卖掉了。还会有家的。】

打工累一点没关系，没准过几年就不需要怎么兼职了；每次还完钱都身无分文没关系，她还能继续赚；和父母住过的房子卖了没关系，以后她可能还会有家的。

很长很长的转账记录，路京棠手有些发抖，找得毫无耐心。

可她却拿出来她高中时和路京棠的唯一一张大合照，摸了摸他的脸。

俞越问他卡号的隔天，看到了一笔20万元的进账。

最后在转账记录上写。

她今年年初听到的那首歌，叫《欢喜》。

她谁都不愿意欠，她甚至不敢问为什么她过得这么辛苦，她从不敢回头看，她只是不停地向前、再向前。

他看向了最后一条转账记录。

他蓦地回忆起来，也就是在前年的时候，俞越有一次问起他用的是哪张银/行卡。

路京棠蹙着眉。

她终于走出了那个年代，这么多年来，她头一次有了真正的是正数的存款，她去看了人生里第一次演唱会。

可这样的温灼华，仍旧在今年年初听到了一首歌，想起来自己曾经最不理智的喜欢，想起来那封写完压根没机会送出去的信，最后把那句歌词贴在了转账留言上。

他有些难以想象他的宝贝夭夭，之前到底过了什么样的日子，又吃了多少苦。

温灼华觉得自己应该很开心的。

“聚散过后一个人的欢喜，落幕无疾而终藏在心底。”

她没把情书送给“想念变成秘密”，谁也不知道她曾经喜欢过路京棠。

这件事，我们才发现过去的几年里，温灼华几乎一笔一笔地还清了当时所有的捐款。她好像这些年依旧过得很穷苦，赚的所有钱都用来还钱了，每次还清一个人的债务时，她都是身无分文的。”

最多只能拿到近五年的转账记录，路京棠飞快但细致地浏览过前面的记录，最后，在前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