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许之卿老实的坐回去。

“别晃”

程澈歪头想去看他的表情。

路灯已经一盏一盏亮起来，像是随着自行车的轨迹。这小镇慢吞吞的，车不快，人也慢。许之卿的声音也轻缓的，认真的给程澈讲关于他的来处，梨水那条街的细细碎碎甚至好没意思的故事。

“不知道”

这街比以前宽了很多，也干净许多，想来梨水也跟上时代，狠变了一番摸样。许之卿却没心思去看了，满心满脑就剩了一个人。

程澈哼了声，改成环着他的腰，还没长成的少年的腰薄薄一节，温度比他凉，“快讲”

关于梨水他只记得那条街，他也就只跟程澈讲那条街的故事。程澈总听不腻，一遍一遍讲，他一遍一遍听。

许之卿错车拐弯，后座的程澈跟着颠了两下屁股，哎呦哎呦的扰他。

“刚进街口能碰见个老爷爷推着三轮，上面挤着很多纸壳和塑料瓶，那爷爷一直叫唤，六筒、六筒。我不知什么意思，后来才知道那是小狗的名字。六筒是个白色的长毛狗，头发被剪的参差不齐，总是张着嘴跑在前面给他领路，我们交错过去，六筒总跑到后面追着我摇尾巴，然后再蹦着跑回去。”

“没晃哦”

“没有梨…那有什么？”

“是十八号梧桐大街。每天清晨，我妈骑自行车载我去上学都要经过那条街，阳光像下雨一样，变成一缕一缕的，还可以落到人手心上，是暖的”

那卤蛋小时候总问他从哪来，总缠着他给他讲关于梨水的故事。

小镇没有梧桐，两旁的树也不高，夏天遮不住太阳，傍晚的时候才能借些阴凉。少年骑着自行车，吱嘎吱嘎……身后嚼着冰块的少年不安分的坐着，那条打着绑着绷带的腿坏心思的使劲，让前头骑行的人还要分出心思来保持车身平衡。

“别晃”

“哦”程澈又老实坐回去，鼻息之间是风裹挟来的许之卿的味道，他安心，故而想多闻闻。

“后半途有一个公交站，到了那我就知道这条路快走完了。325路公交的司机是个阿姨，那会儿她正到站点，在我们过去时会朝我笑，我也朝她笑。公交比我们快，一溜烟就没影子了。”

，快把头伸回来，危险呐”

“梨水？那有很多梨？”

手指兑上许之卿的后腰，激得他直绷腰，程澈的声音压低了传过来，“别动，想活命告诉我家在哪”

“小白，你从哪来？”

“梨水”他颇为无奈道，“听几遍了？”

程澈听着，伸出手来，去接虚无的光，他手心只接到灯光，是暗黄色的，不知那儿的阳光该是什么颜色。

“小白，你家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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