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吼之时，握在手中的瓷碗承受不了蓦地四散分离。

“我不觉得你会愿意看到年老色衰耄耋老矣的我。”

我的身体已经无力回天了，这一点至今还探不出来吗？”

目露笑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追求了，不如成全你好了。”

杭阳之死的责任，两人无可退却。

越娇被他蓦地逼近的身子逼得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言外之意：随你怎么说。

“…你不要害怕。”

“不！我不害怕！”越娇有些难以抑制住转机突然到来的欣喜。

也是她将杭阳推到了公子灈身边。

越娇身子一震，被吓了一跳。

“你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躲闪。

两人心底都清楚明白。

公子灈下颌蓦地绷紧。

怎么看怎么觉着可疑。

眸光冷厉，“我会找到办法的！我会的！”

眼眸漠然，“我们之间已无信任可言，多说无益。”

甚至，越娇的责任，比亲手杀死他的公子灈还要大。

满脸喜色的求着别人杀了自己。

反应过来时便见着公子灈垂手离开的孤寂背影。

越娇垂眸又道：“他只是听我的命令而已。”

“如今这世上谁都能劝我，但唯有你，没有资格。”

“呵！”冷笑一声望着她，“有亲手一步步将我培养成如今模样的你在身边，我怎会孤独？”

越娇讪讪收回差点拉上他手腕的手，“能不能告诉我…邬二的处境。”

“我们一样被世人厌弃憎恶，一样的心狠手辣，我们合该一起拥抱孤寂，一起长眠入土。”

“世人说我阴鸷、残暴、狠毒、如在世恶鬼，说我活该孤身一人终老，但我却并不这么觉得。”

公子灈还是无法信任她。

“驯兽师之所以驯化得了凶兽，不是他仁慈，而是他比凶兽更为凶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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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头暗暗握紧，“便是你憎恨他，不愿记起他教导过你的恩情，那就当回报杭阳的救命之恩吧…杭阳若是在世，他也不愿见到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

误以为她还在生气。

公子灈脚步停顿，却没有转过身。

这话是变相的讥讽。

“自己喝，还是我‘帮’你。”

眨巴眨巴眼再想开口式时，药碗赫然杵在眼前。

“你竟还能大言不惭代替杭先生？！”

越娇乘胜追击，“何不如趁现在我容颜依旧，还是你记忆中的样子，将我永远停在这一刻？”

又或者，这番话的惊恐程度，是不管谁人听到，都难以相信接受的程度。

回想起被强逼着吞咽的耻辱，越娇嘴角蓦地垮下，“自小便让你勤学医术了，如今看来怕还是学艺不精啊。

他肩头微微颤动一瞬，似冷笑。

毕竟，是她的话语决策将公子灈逼到走火入魔的境地。

些有底气不足的话，被公子灈蓦地通红尽是戾气的眼眸惊住打断。

幸好公子灈也难得的，没有理解她的脑回路。

说着垂眸一笑，“毕竟，我自己都不愿意看到。”

碎裂在地，手心尽是褐色的药液与斑驳血色的伤口。

越娇被这话堵得一阵哑然。

这‘帮’可不是手段仁慈的帮。

她慌忙几步追上去，“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