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走出来，把她拉到一旁说：“小姑娘，你拦部车赶紧走！这种事我见多了，没结果的，赶紧走！”

“叶宝菱你不要脸！”她打了两下叶爸的手臂。

叶妈流着眼泪，用热水给外婆擦身体，说：“妈，走好。”

今天是出殡的日子，小舅妈穿着黑衣服，十个手指甲却涂得血红，耳朵和身上戴着金。叶果听到她从礼堂出来和小阿姨说：“我是一定要带黄货的，这里死人多，阴气重，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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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仪式办得十分简单，外婆的遗体装在堆满花的棺材里接受瞻仰，她面容慈祥，但整个人缩得很小， 像一个仙人老太太。叶果把白色菊花铺在外婆身上，忍不住大哭起来。

那天悼词是叶妈写的，叶爸作为女婿念。叶果听到外婆的生平，感叹她那一辈人的不容易。

小舅妈不响，也看着她，明显已经商量好了。

那天小舅捧遗像和跟车送遗体火化，其他人一起跨了电子火盆，去殡仪馆里的餐厅吃豆腐饭。

叶妈望着二人，满脸疲惫、悲伤，整个人好像老了五岁，吸了一口气说：“这套房子，妈已经过给果果了。”

席间，大家说外婆没吃什么苦头就走，是有福气的人，儿女和第三代都孝顺。叶妈叶爸忙着招呼来宾，叶果看到小阿姨和小舅妈低头说着什么。

52 看不到光的暗湖（3/3）

“你找个穷男人，活该条件差！”小

小阿姨悠悠重复问了一遍：“阿姐你说什么？”

叶爸不还手也不还嘴，小舅妈用包抽到他的眼睛，叶爸一把夺下包，丢在地上，说：“你不要太过分！”

小舅妈占不到上风，干脆大叫起来：“打人啦！外地人打人啦！男人打女人啦！”

“我们要打官司！！！”小阿姨边抹泪边叫。

叶果预感不对，马上和郁荆生打电话，让他过来替她。等打车到医院，小阿姨和小舅舅舅妈已经到了，大家围着病床。

小舅和小舅妈大哭了起来：“妈哎~~~~~”

“妈！”小阿姨也哭起来。

她在群里看到他训人，实在没精力管，太过分了会在群里安抚几句，郁荆生就回：叶老师，你好好处理家里的事！

小舅妈又要绕过叶爸去打她，叶爸一直挡她。

门口等车时，阿姨走过来对叶妈说：“阿姐，妈妈的房子找中介挂出去吧。”

之后的几天叶果请假，郁荆生带全部的课。

“我们家条件不好！妈愿意给我们！”叶妈也失控了，大吵起来。

很多，头脑和言语也不清楚，记不得谁来看。叶果说不出的难过，又对自己说“暂时的，会好的”。

那段时间，她一直提心吊胆，直到有一天，她正在上课，手机响起，叶爸打来的，让快来医院。

这时小阿姨在一边已经哭起来，边哭边打电话说：“你赶紧从家里过来！叫部车过来！出大事情了！你儿子房子没了！”

叶果在一旁快哭了，从没见过这种场景。

叶妈说出话的一刻，四周安静了。

外婆在市中心的殡仪馆办理仪式，来的人很多，以前单位派了人来悼念。好久没见到的堂弟和表弟也到了，长得和成人那么高，脸和表情还是孩子的，不爱说话。

叶妈挺直身体，说得更清楚：“妈的房子给果果了，有遗嘱，做过公证，房子过户完了。”

叶爸挡在前面，叶妈干脆一次性把话说清楚：“这是妈的决定，多年都是我们在照顾，医院也是果果陪夜，她想明白了给果果，我们也是应得的。”

小舅妈尖叫了一声，伸手过来抓叶妈，被叶爸伸手挡住，指甲抓到他手臂上，把黑纱拉掉了。

今天外婆仪式小姨父没出现，小阿姨说他在外地，赶不回来。

小舅妈打不到叶妈，就用包抽叶爸，说：“你个倒插门！叶家关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