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齐砚的男孩子抓着门把手。他先看到了地面，然后抬头看她。

我杀人了。

“方草！”男人怒吼。

她胡乱抹着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的泪水，闻到了手心的腥臭味。

我杀人了。

水温很快变得热烫。她的手臂、肩膀和耳朵被烫得通红。

方草举起被烫得发红的手臂挡在脸前。她嘴唇哆嗦着哭了出来。

门从外面被推开了。

“乖孩子，张嘴……”

来不及跑到门口，男人已经追了上来。

方草停止了尖叫。她木然地张着嘴，全身一抖一抖地打着哆嗦。

这是齐老师的家，他有钥匙，门锁外面就挂着钥匙。

似在抽筋的小腿踢向男人的下身。男人痛呼出声。

“对不起。”方草后背抵着墙缩在淋浴架一旁，哭着道歉。

方草忙向后退，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方草努力把头偏向一边，脸紧紧贴着墙壁。她闭着眼睛不去看那根戳到自己脸上的肉虫。

马桶离门口很近，如果要出去，必须跨过齐老师的身体。方草衡量着逃走的可能性。

齐老师直挺挺躺在地上。脚对着她，头在马桶的旁边。他脑袋微微偏着，嘴巴微张，发出低低的呻吟。

方草后背发麻，她哭着扭开一旁洗手间的门冲了进去。

一团阴影戳向她的脸。方草胸口里像被塞了团火球，喉咙被炙烤得火辣辣的疼，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爆炸。她闭上眼睛猛地一推。

齐老师关掉了水阀。热水蒸腾出的水汽氤氲着逼仄的洗手间，潮热的空气令人窒息。

方草身体僵直，全身上下打着哆嗦。

接着，她猛然跳了起来。她迈步跨过方老师一动不动的身体，侧身从男孩身边挤了过去，冲出了卫生间。

“啊……”方草按着地板尖叫起来。

突然，门锁响了几声。

手忙脚乱地反锁上门，听着敲门声和怒斥的声音，方草双脚发软。

她鼓起勇气迈了两步。然后，整个人呆住了。

女孩的脑袋像被钝物持续击打着，重复的声音在里面隆隆轰鸣。

冷水从花洒里劈头盖脸淋下来，她打了个寒噤。她抓住水阀往另一边扭，把手心摊在水流下冲洗。

“回你屋去！”齐老师转身怒吼了一声，走进卫生间，他冷着脸带上了身后的门：“方草，你要是这样辜负老师的期待、伤老师的心，老师就没办法留你了。”

方草紧紧抱着手臂，咬牙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齐老师眼珠颤了几下。

方草觉察自己脚下踩着东西，她低头看，是齐老师的一只拖鞋。她忙松开脚，躲到花洒下方。

齐老师捏了把她满是泪水的脸颊：“这么怕疼啊？那要不先用嘴试试。”说着，他解开了裤扣。

方草捂着脸睁开眼睛。

方草感觉到了危险，她手脚并用爬到了门口。她回头看了眼下床追过来的男人，拉开门把手跑了出去。

方草捂着下身滚落到地上。

我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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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耳朵像是突然变成了聋的，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也不知道自己叫了多久，只觉得声带被拉扯得生疼。整个人如堕恶梦。

齐老师扯开她睡裙的衣领。

方草走到淋浴头下，扳开了水阀。

“知道错了就好。身上都淋湿了吧。”齐老师一步步走近。

方草肩膀不停抽搐，全身都在发着抖。不断哆嗦着的嘴唇里溢出小声的抽泣。

门从外面被推开。

方草浑身一凛。

“齐……齐老师。”方草脑袋嗡嗡作响，说出的话她自己都听不清。

齐老师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声响，像是倒了一口气，然后，再没有了动静。

“听话。老师最喜欢听话的孩子了，只要小草乖乖地，老师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湿衣服贴在身上多难受，脱了吧。”

齐老师脑袋下面晕出了一片血迹。卫生间的地漏不是很好用，地面上残留的水迹把暗红的血液稀释成了深红。深红的血水已经渗到了齐老师衣领下面。

热水兜头泼洒，烫得她头皮生疼。

惊呼声和打滑的吱吱声同时响起，接着是咚咚两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