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犯贱。”男音低入尘埃，连同他最后的尊严。

他爱得太卑微，一次次把骄傲和尊严踩在脚底来讨她欢心。

“喜欢。”

他身后，终于传来季思谙极轻的回应，很小声的一句——

霍煜亲得很急也很重，吸吮出声音来，一点点润红了季思谙的耳朵，也牵动了她的心跳。

季思谙刚想回应，他的吻便堵上来，风卷残云般的气势。

冰面破裂，被那句娇怯含蓄的“喜欢”，砸开一个洞。

她望着他落寞的背影，终于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对于霍煜而言，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他艰难地迈开脚步，往外走。

季思谙知道，她骨子里比霍煜更卑微，所有的顾虑皆是因为她想要去爱他，去回应他的感情。

怕霍煜会甩开她的手。

短短两个音节，却像一块巨石，蓦然砸进了霍煜逐渐冻结的心湖。

他们在玄关亲了好久。

季思谙的心脏莫名揪成一团，绵密的疼意似针扎一般蔓延开。

……

衣袖蓦地被拉住，仿佛一线微光照进黑塔。

后来浴室里满布雾气，霍煜埋在她脖颈，季思谙才察觉到他哭了。

她的一言一行，都能左右他的情绪。

昏沉寂静的室内，响起暧昧的亲吻声。

霍煜木讷地转身，身躯已然高大，却有种说不出的落寞感。

霍煜心里忽然没有感觉了, 好像痛麻了。

就在季思谙接连沉默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终于一脚踏进了悬崖, 心在往下坠着。

“喜欢的。”季思谙又说了一遍，揪着他衣袖的手很紧，生怕会被霍煜挣开。

季思谙很是不理解。

但季思谙还是想说些什么，试着挽回。

谁知，没等季思谙组织好说辞，面前背对他的男人蓦地回过身来。

“霍煜……”季思谙心里是忐忑的，她很怕自己的勇敢已经来迟了。

霍煜的心沉了一下，又迅速浮上水面来。

濒死的感觉，一瞬解除，他又重获了新生。

……

他湿漉漉的俊脸低下来，微红湿润的眼睛映入季思谙眸中。没等她反应，男人修长的指节猛地捧住她颊侧，吻上来。

心如死灰的感觉像是在寒冬腊雪天气淋了一场大雨, 由内而外湿透，一丝生气也没了。

蓦地刺得季思谙心脏一痛，下意识就伸出了手。

那么冷硬桀骜的一个人，刚才松手转身那一刻，却好像要在她眼前碎掉了一样。

九年前，已经让他失望过一次了。

她就任性这一次。

霍煜僵硬地愣怔，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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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连语气都妥协了, 声音沙哑带着隐隐哭腔：“又他妈不说话，你到现在还是不喜欢我是不是？”

季思谙腿软站不住，霍煜便腾出手臂勾着她的腰，埋头继续往深了亲。

淋浴的热水冲下，季思谙被抵在了湿凉的瓷砖墙上，霍煜宽大的手掌握住了她的脖颈，薄唇烫热地贴在她唇边，边换气，边控诉，“你他妈就是想折磨死我！你知道我这九年怎么过的吗？知道我等你这句‘喜欢’等了多久吗？”

一个人的心又怎么可以那么硬, 无论他怎么撬，也撬不开。

九年了, 一个人怎么可以一点长进也没有？

或许真如程力当初所说, 是他太偏执了，他不该纠缠的。

哪怕这是她一次次拒绝和沉默，应得的结果。

霍煜等了她几秒, 彻底绝望了, 握着她胳膊的手松了力气，“行，我明白了。”

后来，男人一边吻她一边将她抱起，摸索着往浴室走。

他不想让霍煜失望。

哪有霍煜这样的，脑袋埋在她身上，一边哭，一边似要把她撕烂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