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挡住了三次冲锋，没时间记笔记。

当我看到北麓的营地时，手不受控制地去摸枪柄。然后，耳边才传来从绝望里倾泻而出的疯狂欢呼。

“我来。”

我们与胜利只有一个小拇指的距离。

我们出发了。

我们成功了。

“你比你父亲更像一个军人。”他道。

我忽地成为这片土地上最孤独的行人。

“谁带队？”

各路的军队进城会师了。

但除了他，这里没有人能胜任。

10月3日

抱歉。他不是我的元帅，我们属于土地与人民。

听总部说，掩护部队最后一次发回消息是在莫斯科保卫战成功的前夜。

整片荒原上只有我们的脚步。没有后方，没有信号，甚至没有敌人。

人在极度安静封闭的状态下，精神处于崩溃的临界状态。头脑里把本来就没什么故事的人生前二十六年过了个遍。挣扎不得，脱身不得，我仿佛是在一个走不出的梦魇里躞蹀攀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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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众星闪烁，按照伊努特人的占卜辞，是“难得的好机会”。我和老连长向高加索方向前进，接应从波兰出发的红军军队。但另一支掩护部队依然被需要。

10月20日

10月7日

中国来了军队，但支援的是南面。我们守着最重要的格尔顿堡，却是孤军奋战。

10月10日

但我在伤员集中处，并未听到盖勒克斯的消息。

这是最后一战了。

日耳曼荣光第一次熄灭。

晚上休息时猛地从睡梦里惊醒，耳侧都是猎猎风声。头顶是银河，摄人心魄。

我们简短地握手算作道别，又敬了军礼。向前走了几步，他还是矮身抱了抱我。

残阳滴血似的火红。

我们要准备突围，接应援军。

我骑上马，与盟军一道向莫斯科飞奔而去。我们很平安，那盖勒克斯一定是成功了吧？虽然纳粹的攻击像疯狗，我的元帅也能有办法吧？

我们从南部开始夹击，那里的丘陵被不计其数的手榴弹与高导炮弹削下去两米左右。我的右肩膀被打穿了，但绷带紧缺，我没包扎。撑到莫斯科城内时，我都要晕死过去。

我猛地抬头，看到盖勒克斯把枪支别好。他仿佛没看见我脸上的诧异，道：“我知道掩护部队死亡率高。”

10月14日

擦干净了，才看出这是那在遗书上画矢车菊的男孩。

我结束了祷告，默念一句“凭圣父圣子圣灵之名”，又加上“为土地与人民”。背着的枪杆被擦得锃亮，弹夹是容量最大的那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