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的声音在寺庙门里传出。

君寻先生低着头，没看他的眼睛。

不想让君寻先生流泪。

百目鬼玶想对君寻先生说这句话，但是就连询问记忆太多是否会带来痛苦都忍了那么多年，他实在不愿意再在君寻先生难过到要流泪的时候刺激君寻先生。

“……谢谢你，玶。”

“我可没办法让躺上床的老人重新下床，只为接待我啊。”

四月一日君寻沉默。

百目鬼玶一说出来，肉眼可见的，君寻先生的脸色更加苍白。

他也重复了一遍。

两人朝街灯明亮的小巷子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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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君寻先生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出门了。”

百目鬼玶还在想怎么开口，四月一日君寻已经收拾好心情，抬眸看比他高很多的百目鬼玶。

四月一日君寻对百目鬼玶笑笑，自带上扬的眼尾透出一股轻快。

“……好了，我们走吧。”

百目鬼玶一眼就看出来了。

百目鬼玶敛下眼睑，“君寻先生，走吧。”

【离开这个会让你流泪的地方，去找让你开心的地方。】

四月一日君寻伫立在寺庙的门口，仰头看上面的牌匾。

“我很久很久很久没有来这里了。”

故作轻松的轻快。

为了带走店，四月一日君寻已经失去了很多血，可失血过多造成的苍白也没有此刻听到百目鬼玶的几句话明显。

“君寻先生的未来一定会更幸福。”

一名中年人搀扶着一名老年人走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百目鬼玶感觉比深海还要压抑的痛苦快要将君寻先生淹没掉，那双温柔的异色眼睛快要哭出来了。

“哈哈，你这么肯定吗？”

“……嗯。”

“君寻先生不回头看看店吗？”

他那么熟悉君寻先生，自然也知道君寻先生故意说话打断他想说的话。

四月一日君寻循声望去。

不同，这条“祖训”是真正意义上的祖训，是代代百目鬼们口口传下来的话。

百目鬼玶没有追问，静静等待。

百目鬼玶轻轻抓住君寻先生的手肘，没敢碰他的手腕，即使伤痕已经消失，痛觉没那么强烈，他也不敢触碰他的伤口。

“因为君寻先生是一个很好的人，值得拥有更好的一切。”

夜深人静。

＊＊＊

“君寻先生，我们走吧。”

但是再如何掩饰，近在咫尺，他如何发现不了君寻先生颤抖的身体。

“嗯，我们走吧。”

“……既然已经决定往前走，那就没有必要再回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