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这里很无聊,倒不如去斗兽场看场表演。】
过往的对话纷纷涌入他的脑海。
真是抬高了他的身价,他这么一个无法觉醒的废物,竟然值得那位殿下这般大费周章。
自那日他被发现是兰族后,这枚手环就被戴在了他的手上。
兰修屏住呼吸,发现这一片区域内不仅没有鸟叫声,甚至连一丝风也没有。
那位殿下……
不立马点燃信号弹当然不是因为他对安朗有多么忠诚,而是兰修清楚地知道一旦他让安朗·柯菲林缺考的事情暴露了,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即使身边有三位军雌开道,但他从未近距离接触过星豸,更不用说这么大的数量!
【兰修,你知道‘无垠’区是哪里吗?为什么他们都表现得那么害怕?】
——不对劲。
它内嵌了芯片可以显示罪犯的身份信息,同时拥有定位、电击等功能,并设置了罪犯的出入权限以防止他们逃跑。
这森林太安静了。
在它的映照下,兰修也终于看清了悬在头顶的蓝黑色天幕——
那是一块巨大的光墙,呈碗状倒扣在这片森林上。
几分钟后,兰修倏地睁开眼睛,他反应极快地跳起,三两下便爬到了树枝上。
安朗迫不及待地赶去斗兽场,原来是想看这一出戏啊。
对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发烧后忘了好多事。】
这只身量矮小的雌虫面无表情地撕下自己的衣摆将还在流血的手臂包扎起来。
夜色笼罩在这静寂的山脉之上,只有斗兽场顶阁内依然灯火通明。
它好似月亮。
无垠
这位殿下所表现出来的随和、善良,都是假的。
兰修趁机逃脱,只是来时的路已被暮色掩盖,他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
这森林里太安静了。
但他无暇顾及。
他在上面轻轻摩挲了一下。
与其说是心善不如说是愚蠢。
他心下一沉,悄无声息地顺着树干继续往上攀爬,手臂肌肉用力,伤口再次裂开。
所以当安朗将这枚特制的信号弹塞给他的时候,他的心中只有冷笑。
他惊惧之下控制不好信息素,喷涌而出的信息素更是让繁殖期的甲型星豸陷入了疯狂。
兰修一贯平淡的脸上扯出一抹笑意,鲜红的眸子在黑夜之中亮得惊人。
只有一盏瓦数巨大的探照灯高高地悬在西北方。
像极了它的名字——“无垠”。
肩上背着的大包早在他逃脱赫蒂时就丢下了,没有个虫终端,没有武器,没有任何照明工具,他浑身上下只有那枚安朗塞到他手里的信号弹。
那第一面就能残忍下令剜去他腺体的雄虫,怎么可能会与善良搭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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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更加冰冷无情。
雄虫就是这样的货色,以为只要他们稍微和颜悦色,给出一丝甜头,雌虫就得感恩戴德,为他们施舍的爱意赴汤蹈火。
挡住视野的树叶越来越稀疏,等兰修爬到树的顶端,拨开仅剩的几片叶子后,他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那当然,我只是想看戏。】
这一切都是蓄谋已久的。
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来。
这也不是什么手环,而是禁锢罪犯的镣铐。之所以被做成手环的模样,只是为了不惊扰那名尊贵的殿下。
那位殿下只是换了个玩法。
红瞳雌虫的视线越来越冰冷,他默默地抬起右手,那称得上伶仃的手腕上套着一根银色的手环。
——茂密的丛林里,雄虫抱着双手,神情傲慢。
兰修抬头想要通过星座辨明方向,却只看到黑压压的枝叶。
森林广袤,林海涛涛。
举目望去,蓝黑色的天幕上既无星也无月。
也就当然能设置权限让他进入‘无垠’区。
——飞船的休息室里,雄虫捧着茶杯微微偏着脑袋。
只是不知道,他这个演员能让那位高贵的殿下满、意、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