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和青：“我没有，我只是……”

阿染将剑山令顺势放在他伸出的手上，抬头看向他，眼神无波无澜：“今日你放我们离开，剑山令还与你，事尽知夫妻知道的不多，多是听我命令行事，你若还留着他们性命，便一道放了吧。”

萧焕也怔怔看着，一瞬间，竟觉得心像坠入深渊，什么都抓不住，空荡荡的失了感知，嘴巴张合，发不出声音。

——少时救她性命，当日又带她离开皇宫，今日，总该她护他一回了。

“我以剑山令要求诸位退开，放我们离开，合情合理吗？”

剑山令出，七十二剑阵全部停下，一双双眼睛看向剑山令，周围霎时安静。

？”

“太子殿下……”双成赶来，刚好看到阿染离开的背影，她下意识看向萧焕。

萧和青还想什么，阿染瞪他一眼。

“不，我能阻止。”阿染转身看向他，二人面对面，比起萧和青，他们明明很近，却又彷佛很远。

——剑山余焕和刀客阿染，再没了任何羁绊。

“……”

路过萧焕身侧时，他下意识伸出手，却没碰着阿染就停下，手指蜷曲，周围风声吹动竹叶沙沙响。

-

阿染没了武功，已经阻止不了他。

萧焕回头看着他们背影，手攥紧剑山令，指尖颤抖，一双桃花眼深邃，声音嘶哑：“你可知晓，今日你救他，就可能害了你自己性命！”

从七十二剑阵手下保住一条命，并不意味着危险结束，相反，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萧和青：“你不该来救我。”

阿染头也不回：“我乐意。”

阿染闻言，嘴角噙着笑，拿着剑山令一步步走向萧和青，七十二剑阵让开一条路，剑山令在手，此刻，剑山绝不会有人对她动手。

萧焕见她护着萧和青，手握紧，忍不住冷声道：“你已经没了武功，拿什么护着他？”

当初她是刚刚下山的刀客阿染，他还是不知来历的余焕，少侠买酒请客花了她一百五十两银子，用剑山令抵了。

阿染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以为我还是过去的阿染？没了武功，如果不再多想想，岂不是被你们轻松算计。”她还没和他计较瞒着她就定好赴死计划的事儿！

她这人，不太考虑利益得失，也不太在意是否划算，行事作风，可用一句话总结：千金难买她乐意。

她缓缓举起手，一块玄色令牌露出来，神情陡然间变得凌厉，冷声喝道——

明明浑身是伤，鲜血淋漓，明明被废了武功，寿命将近……可她看起来依旧比所有人都更洒脱自在。

渐远去的声音，黑色的影子孤零零，冷清又绝望。

萧焕看得心中一痛，声音沙哑：“你救不了他，今日，我一定会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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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和青闭嘴。

“你让我闭嘴的。”他声音还有点委屈。

阿染：“以后还是说清楚些，我本来就活不过两个月，你又何必为我牺牲？我不喜欢这样。”

阿染没说什么，只扶着他起来，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单薄瘦弱的身形撑起萧和青，带他一步步走出去。

萧焕半晌才挤出两个字：“作数。”

萧焕喃喃：“今冬怎这么冷呢。”

兜兜转转是一个圈，因果循环。

阿染问：“这剑山令作数吗？”

阿染：“我让你闭嘴！”

萧和青伤势严重，却还勉强保持着清醒，见她走来，忍不住露出个浅浅笑容。

萧焕捏紧剑山令，站在后方望着他们背影，听着渐

她隔着剑阵站在萧和青前方，与萧焕对峙。

“你怎么不说话？”

他当日给的随意，她也收的随意。

“剑山令在此，七十二剑阵，给我退！”

“合情、合理。”

阿染：“…………”

阿染：“闭嘴！制定计划的时候留一手，你觉得自己很英勇吗？”

明岁

那买酒花掉的一百五十两银子，其实是萧和青给她的，如今又用来救下他。

白玉跟上。

说完，她撑着萧和青离开。

但今日，剑山令出，她用来救萧和青。

阿染只是一笑，面色苍白，嘴角都是鲜血，头发凌乱，模样狼狈，但笑起来却一如往初，干净好看。

依旧是她，姜阿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