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季庭柯一定会找我。”

他说：“你得帮我。”

他料理完一切，他会带着重获自由的母亲，返回正常生活的轨道。

他说：“理由是——那条新闻，其实是我捅出去的。”

那一点红光不见了，细而轻的“滴”一声。

她联系不上他，却在出站口、瞥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说：“给我一个，我需要帮你的理由。”

“都三天了。”

那是视频录制完成后的提示音。

三天前，罗敷在火车上看到那条热度“爆”的新闻，临时下车、返程——

汪工真给了。

她僵在原地，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年轻男人，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汪工一样。

走出“闲兴居”的时候，季庭柯拨出了这三天以来，联系汪工的第一个电话。

汪工像是早有预料地，在车站等着她。

作为公正、记录的第三只眼。

她要耐心地等、要相信他。

他还是叫她“罗姐”，只是这一次，眼神、姿态不同了。

罗敷从阴暗处走出来，手里拿着她的相机。她将相机带子缠到虎口处、不甚有耐心地：

“我们谈谈。”

罗敷跟着他走的第三天，季庭柯果然找了过来。

罗敷忽地抬头。

当时，罗敷满脸的莫名、她皱着眉头：“帮你什么？”

他报了个时间——“老地方见。”

汪工说，他知道罗敷是什么人。

汪工没撒谎。

在这相处三天里，罗敷每天只需要固定地、拍摄下对方在做什么。

罗敷第一次从汪工的眼神里，也读出了一丝复杂的意味。

“你还想见他，不是吗？”

汪工每天的生活很枯燥：

“嘟”一声响后，被接听。

“我需要一个见证者。如果哪一天反水、过河拆桥，我不幸成为他们‘父子’争斗之间的牺牲品，你可以为我翻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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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来见我，你就可以再次见到他。”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冲着阴暗角落里、那方闪烁的小红点，微一摆手——

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往后撤了一步。

汪工笃定的神色直直落入罗敷的眼里。

汪工说：“好”。

男人没有问对方这三天躲去了哪里，只是说：

这个“父子”，自然指的是季淮山与季庭柯。

不再是那个没文化、只会讨好的混混。

季庭柯拉黑了与她之间，所有的联系方式。

眼前的女人一贯地镇定，仿佛在车上、看到新闻后的慌乱，全然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