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埋在了钼矿下面,数个队伍几夜没阖眼地搜救了一圈儿。说是‘光打开洞口,就要耗费一周的时间’。活是见不着人了,死、也不一定能找着尸。”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这鱼,水面上撒的饲料不吃、水底的饲料也不吃,只吃中间飘着的。”
凡一遇到事,下意识地就找史常铸。害得姓史的家中起火、老婆急得上来就给男人俩嘴巴子。
张穗知道:对面的鱼加面馆,又新招了个水灵灵的丫头。
对方不会拨闸送电,又常常说一忙起来就忘了收面钱。
一众店家倒腾来、倒腾去,在没有新花样、新谈资抬上来前,几乎要把这几句盘包了浆。
他在别处,其实还有分店。
她听见汪工的声音在后头:
史常铸努了努嘴:
“搜救的队伍已经到了。”
“你没听人说么?
只是这一次,前台后墙处悬着的电闸箱前,再没有一个推闸、复位送电的男人身影。
说话之间,她还在拿眼觑着外面——
后儿坪的“史家鱼加面”,在一记闷雷后,不出意外地、再一次跳了闸。
又遇熟悉的、令人生厌的雷雨天。
那天之后,又过了一周。
出了檐外,雨水固执顽强地倾倒在瓦楞铁皮上。天边一道闪光翻卷,风暴已然脱了缰。
张穗早就听腻了。
实在是难伺候。
问多了,史常铸肉眼可见得烦躁。
“死了!都死绝了!”
她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有时候,旁人也问他:“以前做事、手脚最麻利的季小哥,怎么现在不在了?”
挨了两巴掌,史常铸捂着左半边脸,啐了口不带血的唾沫。
“万一,有奇迹呢?”
这样的对话,以每天平均三次的频率,在后儿坪反复上演。
万一呢?
张穗的生意较以往更好。最近,她找水货市场新进了一批小银鲳,十八块钱左右一斤。每天上供氧机养着,拎着扇子、抱着臂在檐下跟人抱怨:
又是唏嘘一声,那人抻大了浑浊的双眼:“死了?”
这一场雨,简直和大暑那天、瞧着一模一样。
罗敷的耳边,仿佛响起了有规律的、交错的鸣笛声。
他压低了声音。
这一周,心思却几乎全耗在了后儿坪,说话像是要喷火,也不知是冲谁。嗓门儿震天地:
被揭开了钼矿那层神秘的面纱。暴露在外的部分,豁开、陷下去一个大洞。
或许,那是警方的鸣笛声。又或许,来自呼啸而过的消防车。
话多嘴甜、心思活络。只可惜,眼底没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