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没有,大家对我都……很友好,”她颤巍巍地说:“最近天干物燥,上火了。”
&esp;&esp;“多喝水,注意点。”
&esp;&esp;“什么没事?你鼻子流血了!谁打你了?”
&esp;&esp;过道不期然迎面遇上副所长,他扫向她的囚服,颇和善地说:“28号我正要找你。”
&esp;&esp;独自抚养她长大的父亲,上周离奇死亡就算了,一道匿名举报指证未满十八岁的小姑娘为嫌疑人,高考前她含冤入狱,没钱没势受尽欺凌,到现在也没个亲戚帮衬找律师捞人。
&esp;&esp;视野里警棍指向王姐又放下来。陈窈垂眼,用布满细碎伤痕的手揩掉横错的泪。
&esp;&esp;“你今天可以出狱了。”
&esp;&esp;该死。
&esp;&esp;“28号,怎么了?”
&esp;&esp;“嗯?”
&esp;&esp;门口没有接应的人,父亲本就六亲缘薄,自从家里出事为数不多的亲戚朋友们唯恐被牵连,对她避之不及,连电视剧里霸占遗产的情节都没出现。
&esp;&esp;办好手续,外面下起大雨。看守所在南楚偏僻之地,远处山峰在白雾中冒出一点青顶。
&esp;&esp;“啊——!”
&esp;&esp;她轻拂衣摆的灰土,“为什么?”
&esp;&esp;王姐双目抻大暗含警告,陈窈抬头与管教长对视,她眼尾下垂,瞳仁圆而大,眼白澄澈,看起来十分招人怜惜,更别说鲜红的鼻血已经流到了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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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陈窈望向电网外的天空,已经在这一周了,每天受那些关系户欺凌打压,为他们端茶送水,包揽脏活累活。
&esp;&esp;处置嚷得最凶的活跃分子,管教长转身之际,脚步陡然刹停。
&esp;&esp;监狱除监规纪律的约束,还有看不见的人情世故,胡乱触碰禁区,好奇心会害死猫。管教长淡淡地说:“在狱中永远不要问为什么,你只需记住不必与旁人亲如兄弟姐妹,也不必如仇雠,更不能身后论人非。”
&esp;&esp;想到可能日复一日呆到死,她面色下沉,眼里蠢动着怒与恨。
&esp;&esp;尖叫声立刻吸引管教的注意,“叫什么叫!”
&esp;&esp;皮囊要被这火烧坏了,她收回视线,睫毛压下去扑灭心火,随后笑得乖巧,“谢谢管教叔叔,我知道了。”
&esp;&esp;看见管教抬腿,陈窈背脸掩住鼻子,从指缝溢出的血流得囚服到处都是。
&esp;&esp;身上校服尺寸有些大,风一吹裤管呼啦灌风,拉链拉至顶,挡不住陈窈淤痕未消的颈。
esp;&esp;她摸了摸肿胀充血的眼眶。
&esp;&esp;陈窈低头,唯唯诺诺跟后面。
&esp;&esp;这28号陈窈实在可怜。
&esp;&esp;她嘘溜溜倒吸气,委屈地说:“没事。”
&esp;&esp;她母亲是知书达理的大学教授,早些年走夜路被杀害,至今未找到尸骨。
&esp;&esp;王姐面露疑惑,陈窈的眼眶迅速聚集泪水,当对方表情更加疑惑,她再次转头看向管教长,泪水从下颌滑落。
&esp;&esp;事已至此,不
&esp;&esp;
&esp;&esp;“嗯。”
&esp;&esp;管教长同情心泛滥,“28号,跟我去医务室吧。”
&esp;&esp;“你父亲的案子还没审出结果,以后尽量离她们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