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向擎霄，左眼中的那抹赤红依旧未散，散落的墨发在风中纷飞，透着一分妖冶，声音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意：“擎霄，你打算当着他的面，杀了我吗？”

擎霄瞧着莘回，表情半分未变，眼神偏也不偏，同样攻势未收，只沉声道：“沈卓，退下。”

沈卓的声音低而沉闷, 他一瞬不瞬盯着擎霄, 像是殷切期盼着答案，想从对方脸上读出哪怕一丝痕迹，又像是…根本不想听到答案。

那个人，是沈卓。

“师尊, 刚才岑…那个岑渊所言，皆为属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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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磨了他数年的罪人，到头来，却是别人眼中景仰敬重了十几载的“好师尊”。

“沈卓，你不该插手此事。”

沈卓神情触动，脸上闪过犹豫之色，几番纠结，最终还是唤道：“四师弟……”

擎霄眼眸幽然深邃, 眼底数种情绪交织，最终却融成一片难辨的混沌, 穿透那晦暗复杂的眼神，竟能瞧出一丝惋惜之情。

雪花簌簌扑落, 天地岑寂，沈卓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连，最后停在擎霄身上，他尚处半空的手渐渐收紧成拳, 最终只是无力地垂在身侧。

“为什么…”沈卓声音止不住颤抖，问出这三个字，似乎就要耗尽他全部的力气。

不想听到那个, 他明知极大可能是事实，在心里却始终不肯承认不愿接受的答案。

若刚才面对莘回，是惋惜其命运弄人，如今面对沈卓，又是因为什么？

伴随着一声轻叹的回应, 似已将一切都挑明了。

这一点不甚明显又转瞬即逝的情绪，恐怕连擎霄自己都未曾察觉。

眼前曾经相熟又陌生的脸，竟也能让他透过这张久违的面孔，回忆起多年前，他以为自己都忘了的零散片段。

悬崖之下

莘回冷眼瞅着他，只觉讥讽万分。

声线有几分波澜, 但少了些许情感，不知是刻意为之, 还是原本如此，没什么温度的语句消散在风雪之中, 却比本就冷寒的冰雪还要彻骨几分。

那声称谓穿越数年，或是感怀，或是夹杂了某些道不明的阴暗情绪，最终却被岁月淡化，仅是轻飘飘融入风中。

者一身素白衣袍，刚才出招的手停在半空，还在微微抖动，他脸色泛白，瞳孔微震，像是刚受到什么巨大的打击，正无言盯着远处两人，眼中情绪如浪翻涌。

莘回细细品味着这个称呼，好似有所感慨：“许久没听人这么叫过我了。”

只有当事人才能清楚，这一声有多沉重。

“别来无恙啊，”莘回扬声道，他向来惯于伪装，这次语气平常，却少见地能听出几分真情实意，“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