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车夫先将马车赶去府门，停在影壁前。林氏同尚娉婷一左一右挟着人，旁敲侧击，“今日去的诗会怎么样？”

说是治书，实为借书。他这条线，照着升上去，就是像王砺那样的御史行列。尚芙蕖先前私下甚至埋怨过。尚清这样的性子，怎么与人打嘴仗？

林氏扯着儿子进了大堂。

车下来，就噎的亲娘干瞪眼。

尚府四面开阔，长廊环抱，鹅石径小路直铺向后院。新砌的池子里荷叶新绿，正是菡萏含粉时。年前修葺过一回，为的就是给尚清娶妻做准备。

尚夫人让人下了一碗汤饼送来，又让下人给他绞干头发，这才问道，“清儿，你救了卓公子，卓家人有没有说什么？”

“都好是什么意思？”尚父额头连带眉毛那块一起提上去，“你小子，难不成还想纳……嘶！”

“都好。”

没有就好，尚夫人松下一口气。待尚文白回来，很快上了第二顿饭。注视着才空就又满的碗，少年明显沉默了下，说道，“儿子便先回去……”

又噎着一个。

尚清摇头，“没有。”

绕过一排编钟，尚夫人正将算盘打的噼啪作响，指尖快到只能看见残影。见到人来，吓了一跳。

尚清回，“身上这样。”

姜还是老的辣。继林氏和尚娉婷被呛住后，他选择更有针对性的问法。

“……”

事实上知道容易惹是非，他救完人便先行离开了，并没有多停留。

尚夫人眼疾手快、无比熟练地拧了丈夫一下。她算是看出几分端倪，细细瞅着小儿子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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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书算是闲差，但没人怀疑天子对他并不重用。明眼人都能看出，只是年岁轻还在养着。

要知道卓夫人如今连靠近儿子的公蚊子都不允许有一只，就指望着宝贝疙瘩哪日能回头是岸。

但陆怀坚定，能是块好料。

“等等，清儿你等等，坐这儿再陪阿爹说会子话。”尚父喊住儿子，开门见山道。

见到别人家同龄的子女定了好亲事，更是少不得酸溜溜说上两句话。今日固然事出有因，是为救人。可难保卓夫人脆弱的神经又被拨到哪根。

“今日那些女君怎么样？”

尚清乖顺上前让她瞧。尚夫人摸着他湿答答的头发，眉头颦蹙，不由埋怨两人道，“这人回来，也不知道让去绞下头发，吃点东西垫一垫。”

“清儿回来了？”

“你要不是我儿子，谁要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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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娉婷与林氏大眼瞪小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出一排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