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冷声,“齐忠好大的胆子。”
所以剥离皮囊,众生皆为白骨一具。
“你怎么在这里?”
这些都是废话。
齐忠愣了下,嘴唇翕动半晌,到底还是应了声是,退去办了。
他对后宫向来都是避之不及,今日陆扬这般,也不准这一大戏班子过来绕了清净。
“臣妾恭请陛下圣安。”
他怀疑过宋党。
白灯与灵幡高挂在堂前,灵柩前的火钵子烧了一沓又一沓,纸钱特有的沉闷气味缭绕在整个大殿内。
一尘不染,令人惊艳。
他很快又问了一遍。
陆怀被呛的咳嗽两声。
得天灵盖一凛,剧痛难忍。
才几岁大的孩子,焉能不痛……而今冷静下来,也该好好想想,后继之人的问题。还有几个合适的皇室宗亲幼子,可以过继到膝下?
但他对人的皮相并不感兴趣。从前父皇后宫万紫千红,眼花缭绕,什么样的都有,什么样的都见惯了,而再盛再美的花也终有枯败那一天。
灵堂重新陷入宁寂。
直到有细微的脚步声停顿在门口,久久踟蹰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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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汤顺着喉管涌入胃部,但他身上依旧冷的厉害,感觉不到多少暖意。
陆怀沉眉,“进来!”
对方似乎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从半扇门后探进身体,双腿也紧随其后,一迈进来就直接曲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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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少女,显然是偷偷摸摸过来的。她身上首饰拆的干净,妆容也洗的干净,越素越清雅脱俗。
陆怀问:“你怎么在这里?”
“臣妾求了齐公公,让他放臣妾进来见陛下一面,也见……小王爷一面。”
不等齐忠急切开口询问,便先一步寒下嗓音,“赐罗氏三尺白绫。”
此事罗太嫔未必悉知内情,但也逃不了是个共犯。
他是没有让人陪葬的嗜好。
话语有些锐利,和后宫众多女子一样,少女对自己心怀畏惧,态度谨慎又小心。起初还反应不过来,听到这句终于回过神,小声说道。
虚情假意哭哭啼啼,看的人心烦。
少女额头紧贴着手背,衣袖铺开,长拜一礼。
直到晚间,齐忠苦口婆心地劝嘴里都发干了,他才接过那一碗热气腾腾的米汤。
为了逼迫他去接近后宫那些女子。但仔细想想,又有诸多端倪。比起这一点,更像是纯粹的报复手段。
“请陛下节哀顺变,保重龙体啊!”
她话语顿了顿,视线若有若无地往棺木那边望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