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是整个大楚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尊。

“既已入宫，便是内命妇，侍奉陛下、祭祀先祖、匡扶国祚，都是作为宫妃的责任。”

等宫妃们安静从敬安堂离开，各自上了步辇，沈初宜才发现自己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这一场请安，从头至尾只有两刻。

沈初宜不知这位恭睿太后知道多少细节，但现在她的话语，却不无警告和鄙薄。

太后的眼眸里的光芒似乎也被点亮，显露出有别于冷漠的威仪。

沈初宜落座之后，太后的目光扫视众人。

沈初宜看了看前面的宫道，此刻宫巷里空无一人，只有主仆两个。

她的目光在宜妃面上停留，最后看向大门之外。

这两刻里，太后一半时间训斥宜妃，提点沈初宜，一半时间在同德妃议论宫事。

沈初宜却摇了摇头。

此刻朝阳已升。

“你们需谨记身份，做好分内之事，哀家不希望再有今日事端。”

相比太后，舒云更怕那位年轻的皇帝陛下。

正是晴空万里，霞光万丈。

恭睿太后捻着佛珠，她那双同萧元宸如出一辙的桃花眼满是寒光。

说起来，萧元宸看人威慑更重。

“明白了吗？”

太后淡淡开口。

“不一样。”

“我感觉她似乎看透了我心中所想。”

若非她怀有身孕，以后会成为皇嗣之母，恐怕恭睿太后都不会看她一眼。

她送走了几位娘娘，又同端嫔告辞，最后领着舒云走在安静下来的宫巷里。

沈初宜是如何成为宫妃的，宫中知道的人不多。

脸面对于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很明白萧元宸对她的态度。

恭睿太后对她的乖巧没有表现出满意，也没有继续鄙薄，对于恭睿太后来说，她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

这是浸淫后宫二十载的沉稳。

妾沈初宜，拜见睿太后娘娘。”

“因为不在乎，所以陛下可以宽容我的心思，但太后不会。”

沈初宜心如磐石，从不会挪动分毫，面对太后这样当众训斥，沈初宜不觉得丢脸。

这种威仪，比之德妃的要更老成持重。

“坐吧。”

其他的妃嫔几乎没有机会开口，太后也不会分出半个眼神。

这才是她害怕的地方。

她知道沈初宜，旁人的三言两语不会动摇她的心神，所以她肯定不是因为太后的训斥而忧神。

宫墙高深，朱墙黄瓦，头顶上只有窄窄一片天，世界仿佛从来这么大。

鄙薄的则是她的出身。

沈初宜安安静静站在堂下，任由众人投来各种目光，她不去分辨那目光里是恶意还是同情，只是乖顺行礼，口中说：“诺，妾谨遵懿旨。”

沈初宜道：“太后看人太犀利了。”

恭睿太后那双眼睛太犀利，仿佛能看清人心。

警告她既已成了贵人，就要行正坐端，不要再如同之前那般，费尽心思成为宫妃。

不过她既然已经有孕，就说说明之前在永福宫中时，她已经侍寝了。

这让沈初宜不由紧张。

舒云沉默片刻，道：“方才奴婢小心观察，以为太后同陛下很有几分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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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妃们一起起身，低头行福礼：“谨遵太后懿旨。”

舒云扶着她的手臂，有些担忧：“小主，您脸色不好。”

“既然你能改头换面，以后便谨遵宫妃体统，不要再做蝇营狗苟之事。”

说话分外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