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陆雨梧跑出酒楼大门,折身往后面那条披红挂绿的巷子中去,天上小雪纷纷,灯影被彩绸切割成缤纷的颜色。
&esp;&esp;河上没修桥,水里除了亮纱灯的花船,便是停在岸边的乌篷小船,细柳与帆子凭船而去,对面有条烟花巷,还有几家大的酒楼。
&esp;&esp;他立即转身出了雅室,下楼。
&esp;&esp;大燕自十几年前闹过数回倭寇之患后便开始设立海禁,禁止海上贸易往来,不再与那些别有用心的倭人来往,更将重洋之外的西洋人也拒之门外。
&esp;&esp;一间酒楼上,陆骧看着送上来的木牌子,菜名花里胡哨,什么鱼鲜海货的在这里虽不稀奇,可本地没有的东西,这牌子上也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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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纷纷雪意中,四目相视。
&esp;&esp;这一刻,他忽然抬眸。
方,称作造船堂,平日里也做些造船的生意,但大多都是渔船、货船而非更大的海船。
&esp;&esp;细柳疑惑地回头,只见那帆子指了指对面,隔着这条白沙河,这边有这边的凄惨死寂,那边却有那边的灯火通明。
&esp;&esp;“江州城满地都是饿死的和快饿死的人,怎么这里还有这么多的好酒好菜?他们的掌柜可真是手眼通天!”
&esp;&esp;陆骧与陆青山他们赶紧跟了下去。
&esp;&esp;“左护法大人?”
&esp;&esp;坐在他身边的是早来江州一步的陆青山,他留在这里的人大抵也摸清楚了一些事,便道:“这岁寒居明面上的掌柜是江州知州的小舅子,但实则,这酒楼原本是那知州想要送给后头巷子里那烟红楼中的柏妈妈的。”
&esp;&esp;陆雨梧闻声眼睫一动,他立时起身走到窗前去,果然看见底下那道清瘦身影,虽然看不太清楚,但他却一眼笃定是她。
&esp;&esp;他们的声音不小,尤其在这条没什么人的巷子里,细柳步履一顿,转过身去,只见不远处一片连绵灯影底下飞雪如盐,那年轻的公子一身淡青圆领袍,身上一件毛领披风被他解下来,往几个瘦小的孩子身上一拢。
&esp;&esp;陆骧“啧”了一声,便几步顺着陆青山方才指过的方向往窗边去一望,满街的灯笼底下照不见几个人,但他的目光忽然在一道紫衣背影上一定:“咦?”
&esp;&esp;几个糖山楂怎么能填得饱这些孩子的肚子,抢到了的暂时狼吞虎咽,没抢到的便继续叩头:“求求公子!再赏些饭吃吧!求求您了!”
&esp;&esp;他们一个个瘦骨嶙峋的,除了一张皮就是骨头,但陆雨梧摸了摸衣襟,却只从中掏出来一包糖山楂。
&esp;&esp;好像再大的灾年,也从来不缺一群满把金钱,醉生梦死之辈。
&esp;&esp;身边的帆子忽然小心翼翼地唤了声。
&esp;&esp;酒楼有两家没灯火,黑漆漆的,烟花巷里也不见得有多热闹,足见这次的蝗灾果真重创了江州城。
&esp;&esp;“……真行,送相好的酒楼,让自个儿小舅子管着。”
&esp;&esp;他连忙转过头来:“公子,那好像是细柳姑娘!”
&esp;&esp;几个灰头土脸的小孩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他们看见陆雨梧身上的衣料在灯影下润泽发亮,便赶紧围上去,扑通一跪,开始要饭。
&esp;&esp;造船堂在江州这样的地方生意做得不温不火,但也很能维持他们这些紫鳞山的帆子在此处自如运转,只是今年是个大灾年,蝗灾几乎快将江州城变成个鬼城了,细柳一眼瞧见造船堂,才要往那边走,却听帆子道:“左护法,堂主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