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晓寒，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对我来说，她就是全部。

那些梦境就像是我所有负面情绪的某种集合体，短短片刻就让我身心俱疲。

我离那片光芒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似乎就在眼前的光明。

光明与黑暗。

虽然我对天文知识了解的不是很多，但也能意识到这有股黑暗绝对有问题。这股诡异的黑暗让我越来越不安，只觉得它们仿佛某种令人作呕的活物一般，正试图侵入到机舱中。

“小铭！！你在干什么！”

而我，就像是一粒渺小的微尘般正从黑暗向着那片光芒坠去。

“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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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在意过这点，只要不打扰我们正常生活，这种误解我乐见其成。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我，追逐着这只记忆最深处的幽灵不知来到了何方。

晓寒的情绪变得愈发不对劲，她紧紧地抱着我的胳膊，一言不发，乃至于有些精神恍惚。

旁边座位的乘客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们，毫不掩饰目光中的厌恶，大概她以为自己身边坐了一位精神有问题的乘客。

我一直很担心姐姐的状态，睡也睡不踏实，每次都是睡着十几分钟就被各种奇怪的噩梦惊醒。

尖叫、燃烧、腐化、混乱、死亡……

起飞后晓寒的状态好了不少，她没有再出现那些异常的反应，一直蜷缩在自己的座位沉沉地睡着。

我楞了一下才从幻境中回过神来，这时的我正向窗外伸出手，

因为一直睡不好，我干脆来到了机舱中段的过道旁，活动了一下有些发僵的脖子和腰身，想要舒缓一下因为噩梦而紧张的精神。

当我脑海中产生这个念头后，一种无可遏制的冲动随即从灵魂深处涌上。

外面一片黑黢黢，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我被她的样子吓到了，告诉她如果实在不舒服的话，我们可以现在就下飞机过一段时间再回国。

只有黑暗，纯粹的黑暗，粘稠如同实质般的黑暗。

当地时间晚上8点半的时候，航班开始登机。

我站在过道舷窗前，看向窗外。

国家给的抚恤金很高，所以在我们的生活虽然不是很宽裕，但也算过得去。等到我毕业后留在京城并找到一份收入不错的工作后，家里的经济状况得到了大幅改善，晓寒也能去追逐自己的博士梦。

你到底是谁呢？

生命与死亡。

那个声音再一次重复道。

乘客，机舱，一切都消失了，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漂浮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被永恒的冰冷与孤寂所包裹。

落座后我问她道。

“杀光他们。”

那时虽然我很生气，但晓寒急切的哀求和她反复念叨的那句“来不及了”，让我只能压制住心里的不爽。于是向空乘说明情况后，我带着姐姐支付了额外的费用升到了商务舱。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在我的意识中，它空灵缥缈，仿佛来自遥远的过去。可它偏偏又有一种奇妙的熟悉感，似乎在某个时候，我曾无数次听到过这个声音。

“姐，你没事儿吧？”

我在黑暗中不知漂流了多久，当我快要被这片黑暗逼疯的时候，眼前突然间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光墙。它是如此巨大，以至于直接将我视野中的世界分成了两个部分，无论我向那个方向看去，都只能看到光与暗的相交。

机舱二层的人不算多，我们在机舱中段的靠右侧的位置找了座位坐下。

此时的她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异样，眼神涣散，抿成一条直线的双唇病态地苍白。她侧着身子蜷缩在座位上，紧紧地抱着自己，面无血色，嘴唇不断翕动，仿佛在轻轻念叨着什么。

但晓寒却一把扯住了我的胳膊，用几乎哀求的语气呢喃道：“来不及了，就要来不及了……”

深夜3点，飞机飞到了大洋上空，机舱内早就熄了灯，基本上所有人都已经休息。

我愈发确定这个声音我很久以前曾经听到过，可这个声音到底在那里听到过？

都认为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亲姐弟，而不是收养的。

光怪陆离的世界，强大恐怖的怪物，旋转震颤着的星河……

就在这时，一声尖叫打破了机舱内的平静，手臂上传来冰冷的触感也打碎了我眼前的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