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菱眉的青年低头直了直腰板,表示自己服气,然后在同伴看英雄一样的目光里昂首挺胸地去找军法官。
&esp;&esp;“杜县尉肯定劝寒山把他们拆开。”淳于顾说。
&esp;&esp;“我想想办法。”
&esp;&esp;这件事情不是两个年轻士兵打起来那么简单。校场上的人散去,杜泽拉着嬴寒山到一边,一边道歉给她惹了麻烦,一边说明现在这个状况。
&esp;&esp;在伏惟圣朝孝治天下的年代,家族的威慑力是强大的,“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在这时候不仅是一句开场白,还是一句程度极重的强调语。
&esp;&esp;“军中寻衅,二十杖,去领。”
&esp;&esp;他眼眶红得更厉害了,肩膀起伏着,最终还是被林孖拉回去顺气。嬴寒山点点头没说什么,又转向那个淡河士兵。
&esp;&esp;不想见祖坟的淡河兵默了一会,把脸别过去。“骂了。”
&esp;&esp;那个淡河兵扭手扭脚地想拒绝,在场的白门人立刻炸了锅。我们是拿海姆阿妈发了誓!叫你去祖坟前发个誓怎么了?
&esp;&esp;青年嗫嚅着,他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阿妈!汪讲白贼,汪阿妈不保,汪不进祖瘄。”
&esp;&esp;“之前我一直把他们拆散,分在各个队里,情况会好些。”杜泽说,“现在如果继续拆,冲突大概就不会这么频繁。”
&esp;&esp;“爷娘在吗?”点头。
&esp;&esp;嬴寒山看着杜泽的表情:“是个办法,但你心里乐意这样吗?”
&esp;&esp;“骂了没有?”嬴寒山问。
&esp;&esp;有些解决方式放在现代是神经病,但放在特定的年代就有用。
&esp;&esp;这几天淡河兵和白门这些人已经不止一次起了冲突,白门人团结但排外,当他们形成一个群体时,很难容纳外部介入,也很难被外部容纳。
&esp;&esp;淳于顾今天穿了身淡黄的外袍,蹀躞带挂着一穗用彩带混着不知名草编起来的穗子,远远就能嗅到某种浅淡清新的香气。
&esp;&esp;他摇头:“不愿意,这样他们就只是兵而已了,白门人只有聚在一起时,才屠龙搏虎。但我不光是他们大兄,也是淡河县尉。”
&esp;&esp;嬴寒山看着他倚在几边,怎么看怎么觉得……
&esp;&esp;嬴寒山拍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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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淡河兵发出一阵懊恼的噢声,那群白门的大小伙子欢呼起来,又被嬴寒山兜头一捧冷水浇灭:“那个打架的,你占理,但你也军中斗殴了,十杖去领。”
&esp;&esp;嬴寒山点头,示意那个白门青年上前:“你发誓,你听到他骂你了,就拿你们的阿妈发誓。”
&esp;&esp;杜泽算是大半个白门人,虽然已经离家多年,但骨子里还有血缘的联系。
&esp;&esp;“你是本地人吗?”她问,对方一头雾水地点点头。
&esp;&esp;“好,我去请你爷娘,你也发誓,去你家祖坟发。”
&esp;&esp;事情解决了?事情没有解决。